第128章 第 128 章(2 / 2)

“你看我就這樣躺在床上不能動彈,你心裡是不是特彆痛快?”

“賤人賤人賤人!”賀父麵目猙獰,臉上青筋根根炸起,他幾乎是極儘一切可能的言語,在羞辱著賀母,“我告訴你,就算我癱在床上一輩子都動彈不得,你也是我的妻子,你這輩子都彆想脫離我!”

賀母眼底淚水氤氳,忍了這麼多天的她實在是忍無可忍了,“你憑什麼打我?你看看你現在哪還有曾經的樣子?你就是個廢物,隻會打老婆的廢物!你還算什麼男人!你有本事起來呀,你去賺錢呀,你去把賀書源那個白眼狼打死啊!打我算什麼本事?”

賀母的話如同驚雷在賀父腦海中回響,渾身的血液在一瞬間凝固起來。

賀父本就猙獰的麵目更加的瘋狂,他幾乎是目眥儘裂,滔天的恨意不斷地在眼眸中徘徊,“你個賤女人你還有臉說!如果當初不是你隱瞞了那個白眼狼的身份非要養著他,我們和至於到達這個地步?”

賀父滿含恨意的眼眸看的賀母膽戰心驚,她原本就陷入了無邊的悔恨當中,而現在賀父的話語不亞於將她內心深處隱藏的一切儘數剖開了來,逼著她直麵自己的恐懼。

賀母瞪大了眼睛,眼淚直流。

而賀父依舊在喋喋不休,眼底劃過陰翳的光,“都是你,全部都是你!”

“是你把那個白眼狼引入家門,是你拋棄了你自己親生的兒子,這所有的一切都是你導致的,你就是個罪人!”

“不!不是!你彆說了!”賀母的心在泣血,“我求你了,你彆說了。”

然而,賀父卻依舊不斷地在用語言刺激著她,“我偏要說,我憑什麼不說,你就是活該!這所有的一切全部都是因為你,你就該死,你怎麼不去死啊?”

賀母無聲的盯緊了賀父幾秒,猛然間掐上了他的脖子,“去死吧!去死吧!你去死啊!你死了就沒有人這樣說我了……”

賀母幾乎是咬牙切齒的吼出了這句話,她的麵容扭曲猙獰,仿佛是從地獄中爬上來討債的厲鬼。

“嗬——嗬——”

賀父眼球幾乎要從眼眶裡凸出來,他努力張大了嘴巴想要呼吸新鮮的空氣,但掐在自己脖子上的那雙手卻仿佛是有千斤重,縱使他拚儘了全身的力氣掙紮卻始終挪不開。

時間一點一點的過去,賀母仿佛是瘋了一般手下始終用著力,逐漸的,賀父掙紮的動作越來越小,到最後徹底的平息了下來。

“呼——”

賀母長長的吐出一口濁氣,力竭的她整個人癱倒在地,過了許久,她緩緩地爬起來,伸手推了推賀父,“起來,彆裝了。”

然而,躺在床上的那個人,卻沒有了任何的答複。

賀母心頭一顫,她不敢置信的伸出手探了探賀父的鼻息,卻發現觸感一片冰涼,幾乎是冷到了她的骨子裡。

刹那間,賀母駭然失色。

“怎麼辦……怎麼辦……我殺人了……”

“對!”賀母猛然間眸子亮了起來,“跑,我要跑,我不能被抓住,我不能坐牢……”

她是高高在上的貴婦,她生來高貴,她的麵子甚至是比她親生兒子的生命還要重要,她一定不能去坐牢。

晚上賀聽琴上完晚自習回家之後,發現家裡昏黑一片,原本應該來迎接她的母親完全沒有了蹤跡。

“大晚上的,也不知道跑哪去了,”賀聽琴一邊念叨著一邊打開了燈,然而,目之所及卻是讓她感到萬般驚恐的一幕。

——她的父親身體僵硬地躺在床上,眼球突出,彌散的恨意遍布其中。

死不瞑目!

“啊——”

賀聽琴尖叫出聲,整個人仿佛被抽儘了全身的力氣一般跌落在地。

她在失去了哥哥以後,又再一次失去了父母……

——

半個月後,逃亡的賀母被緝拿歸案,等待她的,將會是她這輩子都不敢麵對的牢獄之災。

——

“不要,媽求你了書源,不要啊,這是家裡最後一點錢了,你如果還拿去賭了的話,我們後麵該怎麼生活啊?”

杜鵑雙手死死的扯著賀書源的褲腿不讓他離開,“你不能再賭了,真的不能再賭了。”

賀書源並未真正的對賀父的生命安全造成傷害,再加上他犯下這些事情的時候還未滿十八歲,警方對他進行了一番口頭教育,關押了小半個月之後,就將他放了出來。

賀家那裡是徹底的無法回去了,更何況賀家的公司也已經都被法院收走,即使是回去,也沒有錢讓他揮霍了。

而當初杜鵑剛剛從監獄裡出來的時候賀書源給了她五十萬塊錢,賀書源便回到了杜鵑那裡。

隻不過,享受了十七年高質量生活的大少爺一夕之間跌落塵埃,這種從雲端跌落下來的感覺不是一般人能夠承受得住的,更何況是賀書源這般心高氣盛的人。

他看不起杜鵑租的兩室一廳的小破房子,一心隻想重回人上人的生活,因此,他將當初給杜鵑的那張銀行卡又拿了回來,高傲地以為,憑借自己的才華能夠輕而易舉的賺取更多的財富,卻未曾想到因他識人不清,整整五十萬會全部被人騙了過去。

當初說的天花亂墜的好項目不僅沒有帶來任何的收益,投入進去的錢還全部打了水漂。

現實給了賀書源狠狠一棒,將他打得頭暈腦脹,被社會教做人的賀書源一氣之下跑去酒吧買醉,後來又被人帶的染上了賭博的壞習慣。

一開始,他投進去的錢大賺特賺,牌桌上眾位牌友恭維的話語將他哄得天花亂墜,賀書源仿佛又回到了自己在賀氏集團當總裁的那些日子。

連日來做生意虧本所帶來的負麵情緒在一聲聲彩虹屁當中徹底的消失殆儘,他開始愛上了賭博,甚至是沉迷其中無法自拔。

可惜好景不長,一開始雖是贏得多輸的少,但漸漸的,輸的越來越多,他先前贏過來的那些籌碼儘數輸了進去不說,還額外的欠了許多賭債,而無力償還的賀書源開始借口要創業,從杜鵑那裡不斷地要錢,隨後將之全部投上了賭桌。

一次又一次的要錢,卻從未帶回來任何的收益,逐漸的讓杜鵑對他產生了懷疑,一次在賀書源拿錢離開之後,杜鵑悄悄地跟在了他的身後,她原本以為自己的兒子隻不過是被人騙了,卻從未想過,賀書源竟然是拿這些錢去賭博。

自此,母子二人之間產生了一場激烈的爭吵,終究還是杜鵑的母愛占了上風,她這麼多年的人生似乎全部都賠在了賀書源的身上,她什麼都沒有了,隻剩下這麼一個兒子,她完全無法忍受失去兒子的痛苦。

於是杜鵑妥協了,可是她沒想到,她一次妥協之後,就是次次都在妥協,賀書源越發的變本加厲,在她不給他錢以後,開始趁她不在家的時候偷錢拿去賭博。

但是杜鵑那些微薄的薪水又怎麼能夠支付他龐大的賭資呢,杜鵑的存款終究是有限的,賀書源偷無可偷以後,開始變本加厲起來。

今天是杜鵑發工資的日子,她剛一道家,連拖鞋都沒有換,賀書源抓起她手邊的包就往外跑,杜鵑手比腦子還要快,未曾反應過來之際下意識地抓住了賀書源的褲腳。

杜娟幾乎是祈求的詢問出聲,“你要乾什麼?”

然而,賀書源對這一切始終是置若罔聞,他的眼眸裡滿是狠戾,絲毫沒有將杜鵑這個母親放在心裡。

賀書源冷冷的望著她,聲音冰冷的仿佛是在看一個仇人,“你給我放開。”

杜鵑搖了搖頭,她竭儘全力死死地抱著賀書源的小腿,“你真的不能再去賭了,這是我們一個月的生活費啊,你如果花掉了,我們接下來要吃什麼?”

賀書源哪管得了這些,隻有賭博對他來說才是第一要義,他抬起另一隻腳,重重的踩在了杜鵑的手上,惡狠狠地吼出聲來,“我勸你最好識相一點,快點給我鬆手。”

杜鵑疼的生理性的淚水不斷的湧出,但她抱著賀書源小腿的手臂卻未曾有一絲的鬆懈,“不放死也不放,這些錢你要是拿走了,你就是在逼我去死啊!”

賀書源見杜鵑是鐵了心的不放自己走,也顧不得管她是自己的親媽,眼一閉,心一橫,直接抄起放在門口的一個瓶子徑直就打上了杜鵑的腦袋。

刹那間,脆弱的玻璃瓶應聲而碎,血花四濺,殷紅的血色順著杜鵑腦袋上的傷口洶湧而出。

劇烈的疼痛讓杜鵑再也沒有了抓著賀書源的力氣,他感到自己的小腿一鬆,便頭也不回的離開了這座出租屋。

“你……”

杜鵑眼前一片模糊,視線當中皆是一片緋紅,她張了張口,想要喊住賀書源,卻在吐露出一個音節之後選擇了閉嘴。

隔著殷紅的血幕,那道背影離開的那般毫不留情。

杜鵑這才發現,她的這個兒子是這般的涼薄。

“算了……算了……”杜鵑輕輕搖了搖頭,艱難地從地上爬了起來,她抬手擦了擦眼前的血,視線透過門扉望向了那抹漸行漸遠的背影,“就這樣吧,我已經做到了我所能夠做到的一切,既然你不認我這個媽,我也不想強求了……”

杜鵑也沒有處理傷口,任由鮮血濕濡了她的頭發,她拿起行李箱將自己的衣服塞了進去,隨後走出了出租屋,在門上掛了一把大鎖。

然後頭也不回的離開。

——

“有錢!我真的有錢!強哥不要…”

賀書源被按在椅子上瑟瑟發抖,杜鵑那個賤女人不知道跑到哪裡去了,他現在欠下了這麼多的錢,根本沒有辦法還,如果還找不到她的話……

他抬起頭,奮力地掙紮著,麵容儘是扭曲,“我發誓,你隻要找到杜鵑,她一定會給你錢的,她是我媽呀!懷胎十月下我的媽,她不會不管我的,你們去找她,你饒了我,求求你了……”

然而,被稱之為強哥的男人隻是輕輕笑了笑,“我不管,你是去找杜鵑也好,還是去找鸚鵡也好,還不上錢,那就留下你的一隻手掌。”

“有的有的!”賀書源恨不得以頭搶地來證明自己沒有說謊,“我現在就打電話給她,讓她給我送錢來,一定有的。”

然而,無論多少個電話打過去,始終都是無人接聽,從烈日炎炎一直打到了夕日欲頹,對方都沒有一絲一毫的動靜。

強哥終於忍無可忍,他抬手掐上了賀書源的脖子,咬牙切齒的開口,“小子,你耍我是不是?”

“沒有,我怎麼敢……”賀書源瘋狂的搖著頭,強哥眼眸裡的怒火看得他汗毛倒豎,“我真的沒有騙你,我說的都是真的!”

然而,打了一下午都未曾接通的電話徹底的讓強哥沒有了耐心,他冷著一雙眼眸,對手下說道,“動手。”

“不要——”

賀書源幾乎是抖若篩糠,強哥的話讓他頭皮發麻,恐懼牢牢地攥住了他的心臟,全身的骨頭都在嘎吱作響,賀書源幾乎是拿出了全身的力氣嘶吼出聲,“我求你了,不要啊!”

然而,再也沒有幸運之神降臨在他的頭上,寒鐵打造的斧頭在夕陽的照射下散發著凜冽的光。

“咚——”

利刃觸碰到了墊在賀書源手底下的斧頭,發出一道沉重的悶響。

與此同時,一到慘絕人寰的痛呼響徹在這個不大的房間裡,賀書源整個人神情麻木,歇斯底裡的不斷吼叫。

然而,無論他的內心有多麼的憤恨與狂躁,那隻被砍下來的手掌卻是如何也接不回去了……

——

9527收掉了屏幕,“大佬,這些人全部都得到該有的報應了,我們是不是該去下個世界了?”

雲勵寒淡淡的嗓音傳來,“不急。”

9527滿心疑惑,“還要去哪裡啊?任務不是完成了嗎?”

雲勵寒眸子微沉,幽深的瞳孔中隻有冰冷,“還有一個人,他該死。”

“誰啊?”

“去了你就知道了。”

距離江城千裡之遙的一處偏僻村莊裡,一個身材頎長,麵容俊秀的青年扛著相機來這裡拍風景。

青年似乎是格外喜歡這裡的景色,無論刮風下雨都雷打不動的往山上跑。

半個月後,青年終於離開,而村子裡的村民也賺得盆滿缽滿。

隻不過,同時也發生了一件不太讓人開心的事情——他們村子一名裡死了老婆的鰥夫進山打獵的時候竟是遇上了狼群,屍體被野狼咬得稀碎,基本上是沒有了個人樣。

離開村子的那一刻,雲勵寒清冷的嗓音傳出,“走吧,去下一個世界。”

雲安安番外——

雲安安自己創立的小公司裡,秘書給她拿來了當天的報紙。

報紙上用燙金的字體寫著一件令全國人民都喜聞樂道的事——天網係統將全麵啟動。

雲安安手指輕輕拂過那一行字體,唇角微微勾了起來,“哥哥,當真是厲害。”

卻突然,不知怎麼的,她的視線不由自主地瞥向了報紙的一角,那裡記錄了一個小村子裡的村民上山打獵,被野狼咬碎了身體的事情。

明明這件事應該和自己毫無關係,卻偏偏無端地掉下了眼淚。

“怎麼回事……”

雲安安抬手擦掉眼角的淚滴,感到有些莫名其妙,但下一瞬,突然通體舒暢了起來。

就仿佛是一顆懸掛在心中多年的大石頭,終於落了地。

雲安安甩了甩腦袋,將這一切都拋在了腦後,“算了,不管了,一會兒回去給哥哥道喜吧。”

趙三月番外——

“好可惜哦,明明是這麼聰明的腦子,怎麼摔了一跤就失憶了呢?”

他從未想過自己還會有再次睜開眼睛的一刻,雖然周邊所有的人對待他都是同情,但他內心卻是喜悅不已。

他沒有那個幫助他的神仙那般聰明的大腦,也不會研究什麼網絡計算機。

同情便是同情吧,沒有什麼大不了,更何況,再苦再難的日子他都過過了,周圍陌生人的幾句閒言碎語,並不會給他帶來任何的影響。

更何況,從前唯一向他透露出善意的妹妹,也在這一世獲得了新生。

趙三月緩緩推開了臥室的窗戶,窗邊一棵垂柳迎風飄搖,雲安安在花園裡與孟菲打打鬨鬨。

此刻,陽光正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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