聊著聊著,洪書琴就似笑非笑的看著顧明棠,“顧廠長,我能給你提個意見嗎?”
顧明棠撩起眼皮,看了一眼坐在對麵的,也笑嗬嗬的問,“提意見,當然可以,隻不過我比較好奇,你現在是以什麼身份跟我提意見呢?”
顧明棠直覺敏銳,但她卻不是喜歡在細節上糾結的人。
這個瓜子廠的洪副廠長,其實她是熟悉的,兩個人打過幾次交道,去縣裡開會,也一起回來過。
但她總能感覺到這個女人對自己若有若無的打量。
這種打量裡帶著極力壓抑的一種惡意。
她還特意查了一下她。
沒什麼不正常的地方。
但也可能是太正常了,所以才顯得不正常?
雖然早有耳聞,可還是愣了一下,沒有想到顧明棠說話,竟然直接到這種程度,但她反應也很快,“那……這有什麼區彆嗎?”
“區彆可大了。”顧明棠臉上依然掛著笑容,就好像閒聊天一樣,“你要是以瓜子廠副廠長的身份向我提意見,我得拿個小本子將它記下來,無論什麼工作,都是在摸索中前進,也許是我在工作中出現了什麼問題才讓你有了意見,但意見和建議應該區彆對待,如果是以私人身份,那你對我的意見,我不知從何談起,可能會涉及到某些隱私,就不適合在這個公開的場合談論,對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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離她們兩個比較近的徐大姐是省城紡織廠一車間的車間主任。
是省勞模,還去A城參加過代表大會。
本來她是在寫東西。
這個代表團裡,省城的紡織廠是壓力最大的。
誰都沒想到,過了元旦之後,在紡織行業這一塊就發生了天翻地覆的變化。
以前生產的供不應求,可是過了年之後,就被衝擊了。
積壓的布匹堆成山。
除了做工裝的勞動布情況好一點。
其他的現在都不敢大量生產了。
麵臨的問題是,要不要上全新的生產線?
可是如今這些設備還都八成新呢。
可如果降價銷售,那成本呢?
這還涉及到一個國有資產的問題。
誰敢降價銷售啊?
到最後再落了賤賣國家資產的名頭。
布匹怎麼了?
布匹也是國家資產,它又不是個人的。
在這方麵,其實有些人是沒當回事的。
畢竟剛剛開始,還不是全麵改開。
就算是衝擊了,也僅僅是積壓的庫存,上麵調配好了,慢慢的也就會消化了。
但問題是,渠臨縣城的暖陽針織廠給大家樹立了一個不一樣的典型。
那就是,走出去找市場。
然後占有本地的市場。
再然後就是出去占有彆人的市場。
在省城招待所,徐主任就特意去找顧明棠,上車之後她和顧明棠很親近,聊了不少關於廠子的事兒,這時候她就是在本子上做總結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