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九!”
兩位嫂子也是看著秦朔長大的。她們剛剛嫁入侯府那會兒,秦朔正蹣跚學步,最是小孩兒有趣好玩之時。每次撞到兩位兩位嫂子手裡,白麵包子一般的小秦朔少不得被一頓搓揉。
“小九,長大了!”羅氏與楊氏盯著秦朔感歎不已。
“嫂子們還是一樣年輕。”秦朔嘴甜道。
“小九慣會哄人的,這北邊風大如刀割,我這老臉都如同樹皮一般糙人了。”羅氏捂著臉蛋抱怨道。
“三嫂,心靈美才最美!”秦朔看著嫂子們眼角的細紋,嘴上說著安慰的話。
“行啦,小九大老遠的過來。咱們非要站著嘮嗑麼?快快進府,讓小九安置休息吧。”四嫂楊氏正壓指揮仆人們去給秦朔搬行李。
秦朔連忙阻止,隻讓彪叔幾個將四口紅木箱子搬進府去,“這些都是給嫂子們、侄子、侄女們帶的些東西。”
“其他的行禮就不用搬了,阿爹安排我住莊子上去,命我半耕半讀,不可倚仗是田伯!”田伯是跟在三哥身邊的事務官,秦朔以前也是見過的。
“小九爺安好。”田伯的嘴角露出一抹苦笑,“田伯是我阿爹,如今下官跟在三爺身邊辦事。”
不等秦朔反應過來,就聽對方又道,“來北邊的第二年,阿爹就去了。”
秦朔嘴巴張張,像條脫水的魚,道歉的話說不出口。隻因歉意是這世上最無用的東西了。
小田叔見秦朔的樣子,反而笑道,“他們都說我與阿爹長得一模一樣,那北戎部落的一個首領在戰場上看見我,還以為是見了鬼,嚇得掉下馬,被踩死了呢!”
“三爺四爺要接待二皇子,分不開身,便派下官來接小九爺。”小田叔一個翻身上馬,接替了彪叔的位置為秦朔架馬。
“晚上是接風宴,三爺讓先送小九爺回將軍府,沐浴休整一番後再參加宴會。”小田叔肯定會時常來叨嘮嫂子們的,隻願嫂子們彆嫌棄了我。”
又說笑嘮嗑一會兒,秦朔便退下洗漱休整,等到烘乾頭發、穿戴完畢,就到了接風宴的時間了。
接風宴自是熱鬨無比,大碗喝酒,大口吃肉,豪邁無比。歌舞表演也俱是北疆風情。
劇烈的鼓點宛若戰場上的戰鼓,又如萬馬奔騰,一曲終了,在場眾人身上都沁出了一層熱汗,宛若剛剛從激烈的戰場上廝殺下來。
歌舞退去,接下來就是二皇子講話,說來說去不過老一套,不外乎皇恩浩蕩,皇家忘不了眾人的犧牲,勉力將士們殺敵報國之類的。
這些場麵話,秦朔聽了是左耳進,右耳出,根本不過腦。手裡拿著烤羊腿,心裡則謀算著自己日後的發展。
一直吃喝熱鬨到月上中天,二皇子兩頰駝紅地被扶下去,一場接風宴才算是落下帷幕。
“小九。”秦旭招手令秦朔上前。
秦朔依言上前,然後直接被兩位哥哥擼了一把。
“小九不願呆在將軍府便不吧。”秦旭一嘴的酒氣,但是神色卻很清明,“哥哥今晚就要走了,咱兄弟兩個人連個說話的功夫都沒有。”
秦朔忙道,“軍營的事情更重要,我這邊一切都好,哥哥們無需牽掛。”
“行啦,彆像個娘們磨磨唧唧了。”秦棲笑話自己的同胞兄弟,說道,“小九自幼聰慧,他來北疆,定是已有成算了。哥哥們不乾涉你,隻一點,遇到事兒彆自己扛,告訴哥哥們。在這朔州城,沒人能為難小九你!”
秦朔連連稱喏。
因著天色太晚,秦旭又要趕回軍營,兄弟三人又說了一會兒話便各自散了。第二日,秦朔在將軍府用過早膳便拜彆了家人們,拉著行李就往城北的莊子上去了。
秦老爺子置辦下的這塊莊子,勝在地方大,田地多,雖不是什麼肥田,但是麵積夠大。屆時秦朔便是不想種田,用來種草養馬都是使得的。
而且這莊子地處朔州城北郊,再往北二三十裡便是乾元關,出了乾元關就是三不管地帶了,時常有北戎騷擾。
因此秦朔的這塊莊子可以說方圓好幾裡都沒有人煙的,危險是危險了一點,但是也危險不過秦朔要做的事。
待到秦朔帶著車隊駛進莊子的地界,瞧著那高聳的城牆,心中幾乎要直呼666了!老爹這是將自己的棺材本都給自己了吧!
這裡那裡是個普通莊子,分明是個銅牆鐵壁的戰鬥堡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