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此,中原騎兵與軍馬雖然遠遜於草原部落,但是靠著精良的兵器根本無懼北戎騎兵。可是在今日,北戎騎兵的短板被補上了。
有內賊!秦旭和秦棲的腦子同時浮現出這一念頭,兩人對視一眼,心中俱是升起警惕。
馬蹄奔騰,黃土漫天,北戎騎兵越來越近。秦棲抽出腰間大刀,雪亮大刀宛若銀龍破日,一聲輕吟吸引了眾將士的目光。
“列陣,迎敵!”秦棲發出號令,城牆外的戰車連環相扣朝著北戎騎兵迎去,戰車的前端是一排木刺,木刺的後麵是包裹著鐵皮的厚木盾牌,盾牌之後則是弓箭手。
在以往,這種配置的戰車攻擊對陣北戎騎兵最為奏效。射人先射馬,北戎騎兵固然厲害,但是一旦沒了軍馬,便也不足為懼。戰車上的弓箭手一旦射中一隻軍馬,軍馬吃痛長嘶,必然能夠韁繩的手已然凍得麻木,一開始還能感到寒氣刺骨,風如刀割,胸腔中冰涼一片,但是很快,秦朔除了前方的道路什麼都感覺不到了,心中隻有一個念頭,就是儘快趕到乾元關,將情報傳遞給兩位哥哥。
此時的乾元關,朔風獵獵,戰鼓擂擂。城牆之上,秦棲遠眺遠方草原,戰馬、騎兵黑壓壓的一片,仿佛一道黑色海浪自遠處的地平線席卷衝擊向整片草原,正是北戎大軍來襲。
“嗬。”秦棲冷笑一聲,張狂道,“這些韃子總算不做縮頭烏龜了!老子早想大殺一場了!”
“目測在萬人之上。”一旁的秦旭擰眉,“北戎部是聯合了嗎?”
數年以前,草原上的遊牧部落不勝其數,規模也相差甚多,多則千人,少則百人。大約是七八年前,一隻部落開始吞噬兼並其他部落,草原陷入大混戰。這場混亂一直持續了四年,在這段,搭鐵箭,驚雷一聲,鐵箭疾馳,下一刻,北戎大軍的帥旗便應聲折斷。
帥旗一斷,北戎大軍的進攻節奏為之一亂,趁此機會,秦旭繼續彎弓射箭,隻是這一次瞄準的卻是北戎軍隊的陣前戰馬。
一支支鐵箭如同流星一般飛射而出,帶著千鈞之力的鐵箭刺破鎖甲,戰馬嘶鳴,揚蹄蹶腿,很快北戎大軍的先遣軍亂做一團。
帥旗已斷,士氣衰竭,又有秦旭一夫當關萬夫莫敵之勢,北戎大軍很快鳴金收兵。
“撤!”鎮北軍同樣後撤回關。
“哥!”秦棲焦急地上千一步,想要攙扶住秦旭,然而卻被秦旭拜拜手製止了。
“莫要敗了氣勢。”秦旭此時一臉蒼白,卻依舊腰杆挺直,不肯露了一絲的怯意。
剛剛他所使的那把黑鐵弓足有二百斤,輕易不會使出,算是秦旭的手中王牌,專專用於千裡之外射王旗,是一箭定天下的絕技。
此等絕技平日裡射出兩箭後便要歇手休息,可剛剛一連射出了十五箭,秦旭的右手此時已經抬不起來了,他甚至隱約猜測自己日後恐怕都難以彎弓射箭了。
可是無論心中是何他想,作為軍中主帥,秦旭不能露出分毫。
“哥,宣王醫士吧!”秦棲著急。作為相伴長大的雙生子,秦棲了解秦旭一如了解自己,他太知道秦旭的身體極限了。
“莫急。”秦旭依舊淡定,沉聲道,“先商討應敵之策,下一場是場硬仗!”自己可再也射不出十五箭了。
秦朔便是在這個時候抵達了乾元關大營。
“在下秦家九子秦朔!急報!”
在驗明身份之後,秦朔很快被放行。然而進入軍營後卻被告知兩位哥哥正在召開軍事會議,自己暫且還見不到哥哥們。
“北戎叩邊了?”秦朔被安排在營帳外等候,這才注意到軍營中的情形,鼻尖亦是縈繞著一股揮之不去的鐵鏽味——是血的味道。
“是的。”接待秦朔的小兵答道。
秦朔環顧四周,心下一個咯噔。入目所及雖傷者不多,但人人麵上不見喜色,顯然不是勝仗!
難道真被自己給猜到了?!
正想著,營帳門簾掀起,隻見四哥秦棲臭著一張臉走出來,抬眼瞧見秦朔的一瞬,眼睛陡然一亮,揚聲大喊道,“王醫士!王醫士!快來!”
“快來給我家小九瞧瞧!”
什麼還沒反應過來的秦朔剛剛進了大營便被拖去看醫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