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爹,我觀這蘇家著實不是良配。”江則初柔聲道,“那蘇洛雖是皇後親弟,如今還是個伯爵,可是.....皇後無子啊,那秦淑妃才是風頭正盛。”江則初說這番話的時候秦清和還尚未生產,可是任誰都看出了中宮位置不穩。
“阿爹,咱們也不要委屈求全。”江則初繼續引導,“女兒又不是嫁不出去,可不是咱們江家要求著蘇家,我觀局勢,恐怕是蘇家要掉過頭來求咱們才是!”
江則初的一番話令江耕年思路清晰起來,心中一喜,麵上卻依舊板著,黑著年訓斥道,“這些事該是你個閨閣女子該過問的嗎?還要不要臉皮了?!”
“阿爹心裡自有成算,你好好去繡嫁衣便是!”江耕年將江則初訓斥一通後便拂袖而去,緊接著便去了前院召開手下商議事情。
緊接著的一切都如江則初的“劇本”一樣發展著,江耕年接著秦朔的兩座金山反製蘇家,言語間沒了嫁女聯姻的緊迫勁兒,蘇家卻一下子熱火起來。
就如江則初所預料,如今的蘇家情景著實算不得好。中宮勢弱,蘇太傅被皇帝忌憚,蘇家也急需一個強有力的外援。江家顯然是個非常不錯的選擇。
幾番拉扯談判下來,蘇家終究是提高了籌碼,提出以江南地區的萬頃良田為聘,迎娶江氏嫡女。
“嗤!誰要他的良田啊!”如此結果江則初卻不滿意,那和清河隔著千山萬水的田地遠不如真金白銀來得實惠。
“也不是全然無用。”彼時秋桂被秦朔派到江則初身邊,配合江則初行事。
秋桂撿起江則初丟在一旁的田契,笑道,“真搬了兩座金山來,咱們也帶不走。倒是這田契攜帶方便也好脫手。”
“也對!”江則初一下子明白了秋桂言語中的意思,眼睛閃亮亮地看著秋桂,“秋姐姐,這還就要麻煩你了。見著有份,屆時我份兩層利給你!”
緊接著就如秋桂所言,兩座金山難以悄摸摸運走,可是一疊子田契卻是極其容易偷梁換柱的。等到蘇家迎親的隊伍抵達清河時,新娘子已經和厚厚一疊子的田契一同消失了。
回憶到這兒,秋桂不禁好奇問道,“九爺何不將那萬畝良田收入囊中?反正江小姐並不在意良田被賣與何人,她隻需得了錢財便是。”
秦朔搖頭道,“田契,契約這種東西僅僅能夠約束平民百姓罷了,在權貴階級麵前就是廢紙一張。”
曾經的秦朔非常天真的想過要回老家置辦祭田,因為按照律法,哪怕被抄家流放,祭田是不會被沒入官中的。隨即秦老爺子點醒了秦朔的天真——沒有權勢,錢財產業隻會是催命符。
就如現在一般,哪怕秦朔手中拿著萬畝良田的田契,可蘇家作為江南大族,隻一句話就能令秦朔手中的田契變成廢紙一堆。
可是如今秦朔遣人通過地下市場將田契賣給江南的各大世家,田契到了當地旁的世家大族的手裡,蘇家想要將田地再要回來可就難了。
“原來如此。”秋桂明悟點頭。
“所謂天子犯法與庶民同罪,太難真正實現了。”說道這兒,秦朔眉頭微蹙,想起進度緩慢的新法修訂工作——沒辦法,如今參與新法修訂的都是曾經的讀書人,哪怕是個落第舉子在鄉間也是個小地主階級了,新法必然會動搖他們的原本利益,當然就沒那麼快修訂完成出台了。
好在秦朔也沒指望那些個老舊文人們能修訂個什麼出來,最初的主要目的就是將這些讀書人集中起來,給他們找點事做,免得閒來鬨事。
“如今因著八小姐和小少爺,中宮皇後勢微,蘇家情形不對,正是江小姐逃婚的好借口呢。”秋桂笑道,“似乎連老天爺都在幫江小姐呢。”
“這大約就是天選之子的待遇吧。”秦朔也笑。
原本江則初的逃婚還顯得無理取鬨,如今因著秦淑妃勢大,蘇家風雨飄搖,江則初的逃婚很可能成為神來一筆,避免江家上了蘇家這條沉船。
一切正如秦朔所料,在秦清和誕下皇嗣後,蘇家的處境開始變得艱難起來。原本以蘇太傅為首的一乾世家還在琢磨著反擊之策,沒料到來自皇帝的進攻卻搶先到了。
先是蘇老家主的四處留情播種惡行被揭發,立刻在整個大鳳朝引起了熱議。上到官宦大家,下到平民百姓,無一不在議論蘇老家主的風流往事。
世家最重臉麵,哪怕蘇太傅花了大力氣去平息風言風語,可“流言”依舊如同星火燎原一般地在整個大鳳朝蔓延。
然而一切才僅僅是個開始,等到蘇家多年來利用私生子女如同菟絲花一般地侵襲、攫取旁人家的財富,“寵妾滅妻”“以庶代嫡”、“吃絕戶”等眾多行徑被曝光,蘇家百年清譽摔了個粉碎,從受人敬仰的清流君子一下子成為了陰險狡詐的惡臭碩鼠。
至此,世家之首、一代權臣蘇太傅隻得以乞骸骨收尾,慘淡退出大鳳朝堂。
一切發生的非常迅速,自流言起至蘇太傅乞骸骨不過短短七日時間,就像是一場颶風,來得突然,平息得意外。
“差不多了。”再次收到上京城來的情報,秦朔對秋桂道,“該是你這個畢勝男登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