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三
“初兒!初兒!”
清河江府,江則初正在處理公務,外頭傳來江母痛心疾首的呼喚聲。
“你們怎麼不幫攔住?!”江則初壓低聲音衝手下們抱怨道。抱怨完隻得丟下手裡的批複文件,命人領母親進來。
“初兒,畢女婿這是又沒有回府?”江母質問道。
“是啊,他外麵有事情要處理。”江則初隨口扯謊。所謂畢勝男、畢女婿那就是自己的另一個身份,自己又不會分身術,秋桂姐也不可能過來江府給自己打掩護,那就隻能讓畢女婿成為一個“不歸家的男人”了。
“你啊!”江母恨鐵不成鋼地看這江則初,隻覺女兒不開竅,勸道,“新婚夫妻這般經常分離可不合適……”說著,臉上閃過一絲羞澀,欲言又止道,“還是早日為畢女婿誕下子嗣才是正道,不然…終有色衰而愛馳的一日啊。”
“哈?”江則初以為母親是擔憂自己以後會被畢勝男拋棄,於是大手一揮,豪氣道,“阿媽你儘管放心,如今勝男的家業,江氏的產業全在我手裡,隻有旁人看我臉色行事的份!”
“哎!你這孩子,說得是什麼話呢!”江母痛心,“你一個婦道人家不好好相夫教子,每日鑽營這些個俗物,真是!真是!”
“你性子怎麼這般孤拐了?!”江母亦是出生世家大族,接受的都是淑女教導,粗鄙罵人的話說不出來,可是隻一味這樣指責著江則初的不對。
“阿媽,我覺得我現在這樣挺好的。”江則初心中不耐,自己千番算計、萬般謀略才走到如今這一步,怎麼可能再走回頭路。
江母還要再勸,勸江則初早日為女婿生下個兒子,這才好名正言順繼承兩家碩大的產業。江則初哪裡聽得進去,眉宇間儘是不耐,於是轉移話題道,“阿媽,你將身邊的婆子、婢女梳理一番,很快咱們清河地界就要改革了。”
“以後賣身契就是廢紙一張了,明白嗎?”江則初想著給母親找些事情做,這樣她就沒空閒老是盯著自己的肚子了。
“又改革?!”便是後宅婦人,江母如今聽到“新政”、“改革”等字眼也會頭皮發麻。前些日子清河地界搞什麼土地改革,什麼隻有經營權,沒有所有權,江母不知道其中有何不同,可是從家中那幾日的烏雲密布也隻那“改革”不是什麼好事,至少對江家這般的人家不是好事。
如今聽女兒說又要改革,江母不禁抱怨,“這日子真是越來越難過了,畢女婿不是和東北邊的那位有交情嗎?就不能請那位高抬貴手?”
江則初沒有直接回答,反而反問道,“阿媽先才不是說都是俗物麼,你這會兒又插手指點做甚?”
“你!”江母被女兒懟了,無語片刻又道,“我難道不是為家裡麼?”
“可是我現在做的一切也是為了家裡啊!”江則初拍拍書案上厚厚的文書資料。
“你是個女子!”江母終於怒了,斥責道,“連一個母親都成為不了,你還想去做什麼?為官做宰嗎?!”
“為何不能?”江則初和東北關係密切,心知一切如果按照九爺的計劃一步步推行下去,女子為官做宰根本不是癡人說夢,再者,上京城都快要出個女帝了,自己不過是做個宰相,也沒什麼不可以吧。
“阿媽,你還是回去先將你的婢女嬤嬤們梳理下吧,哪些留、哪些走,做好準備。”江則初不欲和母親再多言,隻能說話不投機半句多。
“什麼留?走?”江母瞪大眼睛。
“我剛剛不是說了嗎?”江則初道,“很快就會有新政出台,賣身契不合法了,以後府上用人都要按規定簽合約,沒有賣身、死契、家生子這些說法了。”
“哦,原是如此。”江母聽了愣愣點頭,心道,大約不過又是換湯不換藥,換個名字說法罷了。
江則初見母親不以為意,又提醒道,“早日摸排一下,倘若有人要走,那府上要提前做好招聘準備,屆時彆手忙腳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