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風聞著他身上的氣息,唇齒間門都是血腥氣,保持著最後一絲理智按照他說的方法去做,但他已經疼得快要失去意識,速度變得極為緩慢。
江顧沒那個耐心等他,索性通過烙在衛風元神上的印記,引導著靈力直接包裹住了衛風的風靈根,強橫的力量讓那靈根瞬間門開始溶解,衛風嘶吼了一聲,指甲狠狠刺入了他的肩膀。
江顧皺了皺眉,準備卸了他的腕子,趴在他肩膀上的少年忽然虛弱地抽泣出聲:“師……師父……”
江顧動作微頓,冷聲道:“你叫我什麼?”
衛風已經意識模糊,一連串小小的夜明珠順著他的眼角滑落,砸進了江顧的衣領裡,他痛苦又委屈地將自己蜷縮成一團,整條鮫試圖往江顧懷裡鑽,“師父……好疼……救我……”
江顧臉上冷硬的表情有瞬間門的凝固。
衛風一邊哭一邊摟住他的脖子,將滿是血契的那張臉往他側頸上貼,渾渾噩噩地喊著師父,最後直接痛哭出聲,好似受了什麼天大的委屈。
“……”江顧木著臉仔細回憶了一遍,試圖找到自己可能露餡的疑點,又被他一一否決。
以衛風的腦子,絕對不可能發現其中的端倪。
也許是疼糊塗了。
他最後也隻能得出這樣的結論。
江顧聽著耳邊的一聲聲師父,忽略了心底湧上的那絲怪異,語氣生硬的警告他,“閉嘴。”
衛風糊裡糊塗地啜泣了一聲,趴在他身上不動彈了。
江顧仔細檢查了一遍他體內的經脈丹田和靈根,原本修複好還有些痕跡的經脈已經恢複如新,甚至比之前拓寬了一大半,丹田也變得更加渾厚堅固,原本的風靈根被徹底溶解,化作了養分補充進了火靈根之中,而衛風體內的雜質和經脈中的汙垢也都被洗滌而出,骨骼肌肉都變得更加強悍,短短瞬息的時間門,他識海中積蓄的靈力便隱隱有突破的趨勢。
江顧來不及清洗他身上排出的雜質,單手給他結了個法陣扔到了岸上,強行喚醒了他的神智,“衛風,準備突破。”
衛風的眼皮被汙垢糊住,來不及分辨,體內洶湧而出的靈力便讓他瞬間門清醒,趕忙盤腿打坐入了定。
江顧見狀便不再管他,衛暝州的元丹還剩下大半,他果斷溶掉了剩下的三條靈根中的火靈根,而後開始利用元丹開始鍛體洗髓。
他並不是第一次鍛體洗髓,但卻是第一次在受傷這麼嚴重的情況下進行,疼痛對他而言是家常便飯,隻剩白骨的大半胸膛開始飛速地生長出骨肉和皮膚,經脈中的暗傷和舊疾也開始以不可思議的速度愈合,周圍的靈力開始瘋狂地湧入他的體內,經脈丹田靈根識海甚至是紫府都拓寬了整整兩倍有餘。
江顧修煉這麼多年,第一次體會到靈力用之不竭的滋味。
識海中的靈力瘋狂湧動,耳邊傳來了隱約的雷聲,江顧很快意識到自己即將渡劫突破化神後期,但現在是在衛暝州的紫府中,並不是渡劫的最佳地點。
而且他看中的靈脈和府邸還沒拿到手。
於是他當機立斷壓下了體內的靈力,緩緩睜開了眼睛。
岸邊,衛風已經被雷劫劈得焦黑,人也已經昏迷不醒,顯然已經是突破結束。
江顧走上岸,拿起他的手腕探查,果不其然,這小子竟然直接從煉氣五層築基成功,體內的丹田光滑圓潤,識海已經從巴掌大變成了湖泊大小。
衛風無意識地痙攣了一下,緊緊抓住了他的手,“師父……”
江顧麵無表情地抽出了手,一腳將他踢進了溫泉水中,消失在了原地。
幾個時辰後,沉底的小鮫人才緩緩吐了串水泡。
“咳咳咳!”衛風被水嗆醒,手忙腳亂地扒到了岸邊。
他一條鮫竟然險些被淹死!
衛風驚魂未定地抹了把臉上的水,警惕地打量著周圍。
自從他被那老變態扔進溫泉裡之後他就疼得意識模糊了,壓根記不清到底發生了什麼,隻記得那死變態死死扣住他的脖子不讓他動,他好像是咬了對方一口,迷迷糊糊好像夢見了師父……
這大概是鋪天蓋地的痛苦中唯一一點安慰了。
衛風使勁搓了搓臉,確定那老變態不在之後,才從水中跳了出來,然後就被自己輕盈的動作嚇了一跳。
他有些驚喜地感受著體內充沛的靈力,拓寬的經脈和丹田,還有粗壯了不止一倍的火靈根,後知後覺想起來自己應當是渡了個劫。
“我築基了?我築基了!”他興奮地直接蹦了起來。
“師父,我築基啦——”他大喊了一聲,迫不及待地開始往外跑。
隻是在穿過他爹的紫府時,有好幾個上等的秘境已經被人粗暴地挖走,整座紫府最豪華的府邸也直接被連地基拔開,空蕩蕩地留了數個空洞在原地。
“……”衛風呆滯了一瞬。
不用想也知道是誰乾的。
“老東西。”衛風咬牙切齒地瞪著那幾個空洞,滿臉肉疼,他爹留下的自然都是好東西,但這老變態挖走的都是好東西裡的好東西,極品的靈脈和洞府,他都沒舍得打開過。
天底下果然沒有白占的便宜,這就是老變態幫他洗靈根的代價。
早晚他要想辦法奪回來!
衛風恨恨了半晌才離開了紫府,禦劍出了雲海之後,直直奔向了清平峰。
這下師父終於不能收莫道津當徒弟了!
他以後就是江顧唯一的關門弟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