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家寶和劉翠花倆人都沒反應過來,等察覺到不對勁的時候,劉翠花一抬頭,就看到羅工拿著棍子,瞪大了眼睛看著她。
“哎呀媽呀!”
她大喝一聲,在這寂靜的晚上跟平底驚雷一般,一邊喊還一邊往後退。直接撞到了謝家寶身上,倆人腳下不穩,跌坐一團。劉翠花那是一屁股坐在了謝家寶身上,差點沒把他給壓得背過氣去。
“你乾啥呢?一驚一乍的。”
謝家寶一把將劉翠花推到旁邊,這會羅工帶著三個工人也走了下來,四個人把他們倆圍得嚴嚴實實的。
“我還要問問你們要乾啥呢?想上吊自己不會找個歪脖子樹掛著,非得到人家家裡門口來,把我嚇夠嗆,還以為是鬨鬼了呢!”
羅工可認識他們倆人,不就是之前攔車攔得最帶勁的母子倆,就他們來最煩最鬨騰了。
剛剛他也聽這個老婆子說了,上吊,哪地方不好上吊非得到這邊來?他自己監督過不少工程,稍微想一想,就想明白了。
估計是之前要錢沒要到,才想出這種損招來要錢的。
謝家寶掃了一圈這些人,當初被那些工人圍了一夜的心理壓迫感又出來了,他緊張的站起來,都被人發現了,現在再上吊也是不可能的了。
他結結巴巴的說道:“就是路過,路過,看這門頭太單調了,想著掛點東西來著。”
羅工一推他肩膀,將人推了一個趔趄,他沒好氣的指著那條白布,“你大半夜的沒事乾跑這路過,還給人門頭掛白布,你是覺得我傻還是怎麼的?就你說的這些屁話我能信嗎?”
“我告訴你,甄老板說了,你要是再敢來做什麼鬼鬼祟祟的勾當,就讓我直接報警。剛剛你媽都說了,是來上吊的,這是什麼?是準備來訛錢的是不是?我現在就報警,讓警察過來好好教育你們一番。”
羅工可是記著甄菲菲的叮囑呢,能把人送到牢裡呆著就絕不放在外麵。
一聽要把他們送到警局去,謝家寶和劉翠花反而不慌了,他們又不是沒接觸過警察,早就習慣了。
“你去啊,你把警察叫過來,怎麼著?現在連人門口都不允許路過了?我做什麼了我?還不是就在站了會,怎麼著,就甄家門口金貴是不是。大家都是鄉裡鄉親的,我到你門口來轉轉,你去我門口不很正常嗎?”
謝家寶一臉的無所謂,隨便羅工他們想乾嘛。
羅工被他這邊不要臉的態度給氣得夠嗆,指著人的鼻子半天說不出話來,他手指點了半天。
“你,你……”
“你什麼你,沒事我可就走了。”謝家寶一撇嘴,然後扯了把劉翠花,轉身就想走。
結果還沒走出兩步呢,身後就傳了一道聲音。
“給我攔著,大半夜的跑人家門口待著,誰知道是不是要偷東西還是做什麼的,我給縣公安局打個電話去,問問他們管不管這事。”
晉北安穿著豹紋睡衣,一臉被吵醒的不高興,旁邊的葉嵐扶著他。甄保平和陸桂娟倆也被吵醒了,跟著一塊站門口呢!
謝家寶可不怕這老頭,還回頭挑釁,“你叫啊,你叫啊,我看他們抓不抓我!”
晉北安喲嗬一聲,他已經很久沒見過這麼有膽量的年輕人,既然這麼想被抓,他也就不客氣了。
“那你們把人看著,我打個電話去,彆讓人跑了啊!”
葉嵐把手機遞到他手裡,晉北安按著按鍵就開始打電話,甄保平猶豫了一下,也沒攔著。
晉修被甄菲菲罵了一頓,連人的麵都沒見到,就隻看到了一個車屁股。
確認人安全到家了,晉修也就轉個道回家,睡覺睡到一半的時候,就被一通電話鈴聲吵醒,他瞬間睜開眼睛,將手機拿起來。
“爺爺,行,我馬上過去,安排人,不用,正好周末,我也過去看看是個什麼情況。”
掛了電話後,晉修起身將衣服穿好,下樓的時候想到了什麼,他找到甄菲菲的號碼。
……
晉修電話打過來之前,甄菲菲已經接到了羅工打來的電話,大半夜的把她炸醒,差點以為是不是甄保平出事了。
得知是謝家寶和劉翠花倆又出幺蛾子了,她稍稍鬆了口氣。
隻是出幺蛾子,而不是真出事,那就沒多大問題了。
隻是羅工也說了,家裡的長輩們打電話報警了,問她這邊該怎麼處理呢!
還沒等她想好,外麵阮海安過來敲門了,甄菲菲匆匆掛了電話走過去把門打開,就看到阮海安睡衣外麵套著一件外套。
“剛你爺爺奶奶打電話過來說他們那出了點事,你爸不放心,準備現在過去,正好周末,順便在老家再住一天。你要這兩天沒時間就待在西城,我和你爸過去。”
雖然那頭老人說會解決的,但他們這還是不怎麼放心,反正開車回去也才幾個小時,就乾脆回去看看那邊到底是什麼情況。
甄菲菲想了想,“我也沒事,就一起去吧!”
接到晉修電話的時候,他們這邊已經出發了。
看到來電顯示的時候甄菲菲就知道晉修那邊應該也接到了電話,畢竟他爺爺奶奶都在鄉下,前麵的甄大壯和阮海安在說話,甄菲菲按下接通鍵,側過頭小聲說話。
“喂,如果你要去小青村的話就不用跟我說了,我現在也在過去的路上。”
晉修楞了下,然後低聲說道:“對,我也要去。那我們小青村見。”
等掛了電話,甄菲菲小聲嘟囔了一句,“搞得跟我和你約定了一樣,誰要跟你見啊!”
開車跟在她後麵差點沒把她嚇死,這筆賬她記得死死的。
……
謝家寶和劉翠花倆人一度想走,但晉北安哪會那麼容易讓他們走啊。在來小青村的時候,他就聽說了一點謝家寶之前乾的事,反正是把他給氣夠嗆。
像這種混混,他活這麼大歲數,也不是沒見過,論混,他年輕那會混得風生水起,謝家寶在他這提鞋的資格都沒有。
隻是謝家寶這混得跟二缺似的,傻歸傻,但是煩啊!
他剛來那會得知了甄菲菲的處理方式,對付這種人,確實就要比他更不要臉,但手段還是稍弱了點,沒掐到點子上。
這會既然撞到他手上,索性他也沒事,那就幫著教訓這母子倆一頓,省得以後經常來煩人。
其實在他看來,甄家還是太厚道了一點,老是顧念著什麼鄉裡之情,做事都留一手。他就沒太多這方麵的顧慮了,既然甄家下不了心,那他這邊來辦嘛!
於是他這邊先是給大孫子去了個電話,說了下情況,再就直接拿到了縣公安局局長的電話,至於是不是大半夜的,他不管,都是人民的公仆,彆說大半夜了,大年夜都得出來辦事。
他這邊雷厲風行的把電話一掛,旁邊坐著的甄保平低聲說道:“其實也犯不著這樣。”
也不是沒報過警,但警察一般都當普通糾紛解決的,不怎麼管這些事。
晉北安一擺手,“什麼犯不著,你沒聽那矮個子羅工說的,這倆是準備吊死在門口的,安的什麼心啊?準備膈應什麼人呢?要真出了人命,你們一家的名聲都得壞了,還得被他們拿捏得死死的。賠錢都算是小的,就怕他們都黏上來。我知道你想說都是鄉親,但你看看人家有沒有把你們當鄉親的意思,這連吊死在你家門口的事都做得出來,人不把自己的命當回事,但咱們得證明自己清清白白的吧?”
葉嵐也點頭,“是啊,甄大哥,陸嫂子,你們倆都是厚道人,一家子都厚道。可你們這厚道不能被人拿捏著了,我們剛來就聽說那個謝家的人耽誤菲菲的景區開發好一段時間,就是來要錢的。他們那麼沒臉沒皮的要錢,咱們可不能慣著。”
“就像北安說的,要是有一個吊死在家門口,那你們名聲就壞了。若是真被訛上了,是不是以後誰家沒錢,都這麼吊死在門口?到那會,就算你們沒問題,都得被人說得有問題了,所以這事要從根源上解決,彆留手,待會跟警察好好說說清楚,這樣的人咱們該怎麼解決就怎麼解決。”
他們倆都說得有道理,甄保平也就不說什麼了,陸桂娟早就煩了劉翠花他們一家的潑皮無賴,之前躺路中間攔車的事就讓她一肚子火,現在還想吊死在他家門口,這是真把他們當冤大頭了。
“聽你們的,該怎麼解決怎麼解決。以前那劉翠花就經常過來撒潑,我們也沒當回事去處理。謝家寶那人平時好堵,聽說是欠了不少錢,人要把他腿打斷來著。現在看來,他就是想弄錢去還賭債的。”
陸桂娟也稍微知道點事,反正謝家寶好賭這情況村裡都清楚的。
“賭徒啊?”晉北安眯了眯眼睛。
……
“那個謝家寶我看他是膽子肥了,居然想讓他媽去死來訛錢,我看是這麼多年沒揍過他,他現在不把我當回事了。”甄大壯氣得一路罵人。
還特麼讓自己親媽吊死,這是當兒子的人能乾的事嗎?
“爸,晉爺爺已經報警了,等咱們到了估計已經處理妥當。”甄菲菲稍微提醒了一句,她也想揍謝家寶,但是既然都叫了警察,那還是彆動武得好。
她這邊也琢磨了一路,謝家寶一個賭徒,能讓自己親媽去死也要錢,那說明他已經被逼到不行了。可這樣的人,哪是被教育一頓就會收手的,他沒有旁人那可以弄到錢,隻能從甄家。他媽的命在他那隻是一個換錢的東西而已,他媽死了還有他爸,他爸沒了還有他老婆,他老婆沒了還有他孩子。一旦被這樣的人抓到了能來錢的方式,他就會死咬著不放。
本來就是已經不怎麼清醒的人,怎麼能指望他還有良知呢?他隻會想著拿錢去賭,不管這錢是怎麼來的,隻要能讓他賭就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