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清晨, 祁宅所有的下人走起路都墊著腳尖, 生怕發出聲響吵鬨到房裡人。
誰不知道, 自家兩個主子坐著馬車,圍繞整個應天府‘逛到’至醜時才回來, 一向不晚起的公子,此時也在補眠呢。
房內床榻上,楚嬈半睡半醒之間想翻身,然而腰酸背卻酸痛得她動彈不得。
把祁蘇灌醉的代價, 就是被他在馬車上吃乾抹淨, 最後還得在眾多仆從的眼皮底下,拖著醉酒不醒的祁蘇回房, 累的她連埋怨的話都說不動。
想到這些,楚嬈睜開雙眸,氣呼呼地在祁蘇身上掐了兩下,這才甘心繼續閉眼睡過去。
...
也不知過了多久, 楚嬈覺察到身上有摩挲布料的酥癢之感, 她揮開那擾人厭的手, “祁蘇, 不要鬨我,昨晚好累的了。”
可她說完,那隻手還是不撤, 依舊在上下磨蹭,兼帶著溫熱。
“祁蘇,我說了彆鬨我——”, 楚嬈皺眉睜開眼,沒想到眼前彎腰站著的竟然不是祁蘇。
“——紫,紫煙?”
“是,夫人。”紫煙微羞赧地說道,“夫人,奴婢是得了公子的令來替您抹身的。”
“...”
不光紫煙臉紅,楚嬈也紅,她睡意儘退,強扯開話題,“現在外頭幾時?”
“稟告夫人,已近黃昏,不如讓奴婢伺候夫人洗漱,填填肚子吧。”
“嗯,也好。”
楚嬈睡著時不覺,現在醒了真的是餓。
膳房的粥點一早就備好熱在灶頭,楚嬈洗漱完,紫煙也正好捧著一盤吃食進門。
“祁蘇人呢。”楚嬈吃完素麵,肚子略微有了暖意。
“公子午後出門一趟,剛回來就進了書房。”
“噢。”楚嬈不由得腹誹,他竟然還有力氣出去...哪像她,若不是紫煙來,她能睡到明日。
“紫煙你是何時到的,怎麼不早點書信我?”
“奴婢也是臨時起意走的,在那兒幫不上忙,就回來了。”
楚嬈見紫煙低著頭,說這話時語氣失落,不禁疑惑道:“是不是福源寺修整出哪個岔子?”
“沒有,隻是奴婢不會刷牆掃漆,在那也做些齋菜也不合人胃口,沒甚大用就被趕回來了。”
不會吧,楚嬈眉頭一蹙,“心塵大師他趕你走?”
紫煙搖搖頭,笑的勉強,“夫人,莫要為奴婢勞心了,奴婢沒事。”
楚嬈雖覺得紫煙在揚州發生了不開心的,但話及此,既是私事,她當然不好多問,這話題算是揭過。
兩人麵對閒談,楚嬈見紫煙時不時看她兩眼,“紫煙,你怎麼老是看著我。”
“...”
紫煙有些不好意思,“夫人,是您看起來,好似更好看了...”
她不過才走月餘,但這次回來見楚嬈眼角生媚,褪去了稚氣之後,美的愈加明豔,叫她一個女子看了都有些慚愧。
再想起方才床上楚嬈無意識的撒嬌姿態,發生的喜事,她自然是了然於心
楚嬈知道紫煙所想,事實如此,雖然她萬分不好意思,然而還是坦白地點了點頭。
紫煙輕笑半響後,道:“夫人,落紅帕呢,奴婢替您收起來。”
什麼,落紅帕?
“沒有....”
娘親好像是囑咐過她要留存,但楚嬈那晚隻想著第二日彆被人抓走,疼成那樣,哪能分神去拿剪子。床單上記得是有血跡,但後來就被丫鬟給換下去了。
紫煙見楚嬈語氣為難,就知道她定是忘了此事。
“沒事的,夫人,那就不留了罷,反正公子也不會怪罪。”
對於此事,不止揚州,整個明殷朝都有舊禮,要將新婦的落紅帕交給最上麵當家的女長輩確認,但祁家現在連長輩都沒了,倒的確可以不在意。
“嗯。”
楚嬈沒再繼續糾結,轉而問道:“紫煙,你知道祁蘇侯爺的身份麼?”
紫煙正在整理碗筷,聞言順口回應,“不知的,公子話少,奴婢看連四九都不曉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