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是已至深秋,但現在看四處綠葉繁茂,微風和煦。
最奇怪的,他發覺自己竟被虛扶著,站在寺廟門口。
“啊,對不起,明空師父,我一時忘了稱呼。”
熟悉的聲音襲來,明空腦中悶雷作響,他側過頭,不可置信之下聲音帶著顫抖,“紫煙?”
“嗯?”紫煙抿唇看向他,小和尚怎麼了,看到她這麼驚訝。
心塵微抖地抬手撫起她的頜角,這動作驚地紫煙呆立在原處,“明,明空師父,您怎麼了?”
和尚唇畔緩緩揚起弧度,眼角卻滑落一滴淚珠來,原來,最後是這般度她。
他收回手,雙掌合十,“我佛,慈悲。”
紫煙臉上暈紅退卻,不明所以地急道:“明空師父,你是不是什麼不適?”
心塵搖頭,臉上的溫柔神色像是在一個瞬間被收起,再看向她時,雙眸再無彆的情緒,“施主,寺裡不適女子,你該下山了。”
“啊....?”紫煙六神無主,她不知道發生了何事,她明明隻是將明空搬了回來。
心塵沒有繼續理她,他推開女子扶在手臂上的手,往寺門走去。
山門口隱隱傳來哭聲,趕來接心塵的明淨皺眉開口,“小師弟,門外的紫煙施主為何哭,你與這女子.....”
心塵淡眸打斷,“師兄,塵緣已斷,改日就送她下山吧。”
“...好。”
***
福源寺要作修葺,紫煙收到消息時,心裡就立刻動了心思。
心塵從來不肯見她,她隻能讓四九幫她帶些用度,每每還要尋個理由在公子去福源寺的時候省親,她哪裡來什麼親人。
公子對她有恩,但她更願意守在夫人身邊伺候,說起來可笑,她竟不想教心塵覺得,她伺候一個成年男子,哪怕這個男子與她斷然沒半分聯係。
可其實,心塵怎麼會在乎呢。
回到揚州,她站在浮山山腳下,每日按時兩餐做了飯菜送上去,雖然心塵當真不見她,但從小沙彌口中得知他用了膳,她就已經很高興。
本來她來,也不隻是為見他。
“紫煙姑娘,您真要在這兒建個小居?恕我直言,這山腳下野物多,哪適合你一個女子住。”
“沒事的大叔,就替我建一室小院就行,我暫時不住,還消要等兩年。”
等伺候夫人生了孩子,祁家留了後,她也算報了當初老太爺把她從勾欄救出來的恩情,到那時,她想住在這山腳。
挺奇怪,她隱隱覺得這山下一景一物都頗為熟悉。
“你怎還沒回京府?”
紫煙轉身,看到心塵時臉上揚起笑意,“心塵大師,今日是要去城中講佛麼?”
心塵皺眉看著她身後圍起的竹籬,“這是.....”
“嗯,準備築個小院。”
“你,你又何必有家不歸——”心塵一愣止住了口,恍惚間看到了前世那個孤零零的墳包...
紫煙笑道:“總覺得與此處有緣,因此想住在山腳下求沐佛法,大師不會這都不許吧。”
心塵手持珠串,壓抑了兩世的情緒,這一刻傾瀉而出,薄唇輕顫:“你為何,總是如此,折半生賠在此處。”
他隻願她以後相夫教子,過的順遂,她何必這般固執。
紫煙背著身,因此沒看到心塵毫不遮掩的情緒,她淡淡開口,“沒有賠,隻在此處,我才覺得是真的活。”
她轉過頭,臉上帶著心塵記憶中的灼灼笑意,“心塵大師,你說以後,我能不能聽你講經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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