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是往常還沒什麼,皇帝查案不可能真來查人家的嫁妝,可如今北狂王也攪和進來,北狂王跟這孽女的關係到底怎樣,無人知曉,萬一北狂王真是幫著這孽女,非扯什麼理由查嫁妝,查出他縱容一個無名無分的外室霸占亡妻嫁妝,那他還有什麼臉麵在朝堂上混。
楚傾言剛剛那些話,分明是說給他們聽的,她知道她母親的嫁妝有什麼。
楚侯怒,抓起一個茶盞就往楚樂瑤擲去,“你嫡母鳳氏的嫁妝隻有這些嗎?還不快全部拿出來!”
楚侯現在也不得不承認鳳氏才是這個侯府唯一的當家主母,楚樂瑤也該叫聲母親。
楚樂瑤在聽到楚傾言將嫁妝一一念出來時,就知道情況不妙了,她原本以為楚傾言隻知道母親有嫁妝,並不知道具體有多少、是什麼,才敢這麼做的,可沒想到楚傾言比誰都清楚。
“父親誤會了,女兒怕這些田契地契房契被偷,之前分成兩份存放,女兒剛剛一著急,忘了另一份。”楚樂瑤深知另一半鋪子莊子田產也保不住了,隻得趕緊編了這一個借口。
“大姐姐,咱們是侯府,又不是小門小戶的,哪個賊敢來咱們侯府偷東西?大姐姐你這樣說,難道是覺得父親一個堂堂朝廷二品大員還震懾不住區區幾個毛賊?”楚傾言問。
“我說的不是毛賊,是江洋大盜!”楚樂瑤反駁,“江洋大盜連皇宮都進得去,又怎會進不了咱們侯府!”
“江洋大盜進得了皇宮,那就進皇宮去偷,來咱們侯府做什麼?江洋大盜盜的也是珠寶玉器銀錢什麼的,盜你的地契房契有什麼用,大姐姐你這話要是傳出去,彆人還以為父親是個大貪官,斂了百姓多少錢財,才會招來江洋大盜的覬覦!”楚傾言清亮的眸子眨了又眨,還是那樣的清純無害。
“你!”
楚樂瑤生生被噎住。
楚侯整個臉都黑了,喝道:“還不快去把剩下的地契田契房契拿來!”
楚樂瑤從來都是楚侯的心頭寶,從未被楚侯當著旁人的麵這樣吼過,整個臉都快掛不住了,加上兩邊臉頰高腫,那神情狼狽又猙獰,臉色五彩繽紛變幻著,極其的好笑。
這讓楚侯心裡,不由得生出一絲嫌棄。
見素日裡疼愛自己的父親居然對自己嫌棄起來,楚樂瑤手指都快掐入肉裡,差點將銀牙咬碎才能保持住儀態,進去將所有地契田契房契拿出來。
“謝謝大姐姐。”楚傾言伸手接過。
楚樂瑤心頭就像再次被人挖了一大塊肉。
可是,隻是感覺被挖肉怎麼夠,楚傾言接過之後,看著楚樂瑤,“那這些鋪子莊子這些年的盈利……”
“這些鋪子莊子每年都在虧損,沒有盈利,連工人的工錢都發不了!”楚樂瑤以為楚傾言要錢,立即說道。
誰知,楚傾言順著她的話,話鋒一轉,“工人的工錢都發不了,那怎麼可以!我娘嫁妝有兩萬兩白銀,本來聽大姐姐你說侯府開銷過大,父親艱辛,本是不準備要的。可如今連工人的工錢都發不了,傳不出對咱們侯府名聲也不好,所以我母親嫁妝裡這銀子……我也隻得拿回來還工錢了……”
“什麼兩萬兩白銀,根本就沒有!”楚樂瑤否認,她們母女二人的確是不知道還有兩萬兩白銀的事。
“沒有嗎?那……”楚傾言頭一轉,看向楚侯,目光鋥亮,“父親,我娘嫁妝那兩萬兩白銀哪去了?我娘生前還說要留著以後女兒出嫁時,給女兒添妝呢。”
楚侯現在被她這雙眼睛一看,就渾身血液翻湧,尤其是聽到她提起兩萬兩白銀時,整個人都不好了。
田地莊子鋪子是被衛氏占去,可亡妻這白花花的兩萬兩白銀,卻是他拿去填補侯府虧空的。
“父親,大姐姐說她們不知道我娘的嫁妝裡有兩萬兩白銀,說沒有拿,父親你知道我娘嫁妝那兩萬兩白銀去哪了嗎?”楚傾言炯亮炯亮的眼睛,對著楚侯眨了又眨。
楚侯整個人更加不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