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文芮對謝淵絕無好感,甚至還帶了點敵意,覺得他是自己散發母愛的強有力競爭對手。
她沒有理會他的問好,問殷之遙道:“你怎麼跟他在一起?”
殷之遙還沒開口,謝淵連忙解釋:“我放學經過一中,順道過來看看妹妹。”
說完,他將奶茶遞到了殷之遙手裡,揉揉她的小腦袋,叮囑道:“乖一點,走了。”
殷之遙緊緊捏著奶茶袋子,戀戀不舍地望著謝淵。
謝淵離開以後,蘇文芮帶著殷之遙上了車。
回去的路上,殷之遙一句話都沒有說。
蘇文芮心裡也清楚,小姑娘跟她疏遠得很,倒不是因為有怨氣,就是...不熟。
“少喝奶茶,對身體不好,不健康。”
“哦。”
“今天你喬叔叔的生日,晚上我在世紀飯店訂了桌,我們一家人吃頓飯。”
殷之遙猶豫了片刻,咬牙說道:“我不想去。”
蘇文芮頓了幾秒,語重心長地說:“我不求你把喬叔叔當你爸一樣對待,但是今天是你喬叔叔的生日,你也不想讓他失望吧。”
殷之遙有些賭氣,悶聲說:“親兒子都還在西藏‘淨化心靈’,我到不到場,有什麼關係。”
蘇文芮被殷之遙氣得說不出話來,但又絕不能罵她。這一罵,指不定直接把小姑娘給罵回去。
畢竟,小姑娘處於青春期,看著乖,骨子裡很叛逆。
她可以用法律武器拿到撫養權,但是她不可能用法律讓女兒愛她,心甘情願和她生活在一起。
蘇文芮還是送殷之遙回了彆墅:“今晚我回晚些回來,你自己早點睡。”
“哦。”
殷之遙目送她離開。
其實她對蘇文芮絕無恨意,也不怨她和老爸離婚,也不怨她這麼多年的不聞不問。
不怨恨,但她也不愛蘇文芮。
殷之遙百無聊賴地站在街道邊,心情很不好,謝淵給她短信,讓她乖乖聽媽媽的話,不要鬨脾氣,他下次再來看她。
她回了一個字:“好。”
一陣風過,鼻息間飄來陣陣桂花香,殷之遙抬頭,看到對麵的白色小洋樓的籬笆內,有一一棵很大的桂花樹。
風過,有淡黃色的細碎桂花落在牆內的草地上,也有不少落在了牆外的路旁。
殷之遙走過去,蹲在地上,捧起了一簇桂花碎屑,用自己的裙子兜著,準備帶回房間當熏香。
就在這時,一道流暢的身影自她身邊飛馳而過。
哐啷一聲,滑板停下來,那人站在了她的麵前。
殷之遙抬頭望向他。
他穿著一件淺粉色衛衣搭破洞牛仔,衣服顏色襯得他唇紅齒白、五官越發明豔。
正是昨天逮著她乾“壞事”的少年!
殷之遙心臟一緊,人都傻了。
怎麼會在這裡遇到他!
程妄提著滑板,打開了籬笆鐵柵門,回頭笑道:“小孩,偷我家花?”
“地上撿的。”
“地上的,也是我的家的。”
殷之遙將懷裡的桂花抖落,目光斜側,羞恥地說:“不要就是了,有什麼了不起。”
程妄嘴角的笑意漫開了,他看出這小姑娘臉蛋都紅透了,柔嫩的耳垂跟掛了兩顆大櫻桃似的,知道她窘迫,索性不再追問。
殷之遙起身退後了兩步,宛如小獸一樣警惕的目光,偷偷望了他一眼。
今天的他,沒有張揚的耳釘,沒有半敞的衣領,沒有昨日大雨中落拓不羈的模樣。
就像所有的鄰家男孩一樣,英俊,陽光而整潔。
他沒說什麼,進了屋取出一個巴掌大的糖盒,然後三兩下爬上樹,從樹上摘了幾簇桂花,裝進糖盒裡,蓋上蓋子,遞到殷之遙手邊。
“地上的不乾淨。”
殷之遙接過糖盒,心跳有點不受控製:“謝謝。”
程妄望了望對麵的小樓,問道:“你是喬正陽那個鳩占鵲巢的討厭鬼妹妹?”
“鳩占鵲巢?”殷之遙不可置信地看著他:“討厭鬼妹妹???”
程妄接過了殷之遙手中的滑板,在她身邊溜了兩圈:“是啊,住對麵的喬正陽,應該就是你哥。前兩天跟我抱怨,說馬上有個討厭鬼妹妹要來霸占他的家。”
殷之遙猜測這個便宜繼兄不會喜歡他,沒想到還是個口無遮攔的傻子。
初步估計智商不超過90。
她悶聲說:“他不是我哥。”
程妄立住滑板,笑了:“他跟你基因的確不太匹配。”
殷之遙問道:“他很帥嗎?”
程妄道:“是你乖。”
殷之遙有點羞,繃著臉,故作嚴肅。
程妄繼續在她身邊花式溜滑板,帶著滑板哐哐起跳,英姿颯爽——
“他很不喜歡你,說等你來了,讓我幫著一起欺負你。”
“欺負我?”殷之遙目光追著他的身影,好奇地問:“你計劃怎麼欺負我?”
程妄走到殷之遙麵前,俯身和她平視,手壓著她的小腦袋:“覺得哥哥好看嗎?”
殷之遙驀然瞪大了眼睛,看著他湊近的英俊臉龐,屏住呼吸。
“如果哥哥用美人計勾引你,再拋棄你,會傷心嗎?”
“......”
殷之遙被嗆了個慘,俯下身瘋狂地咳嗽,臉頰脹紅,眼淚都快咳出來了。
程妄背靠著鐵柵欄,漫不經心地笑起來:“反應這麼大?”
殷之遙喘息著,心虛地說:“成功的幾率...為零。”
程妄見她又氣又急,還嗆得不行,索性走過來,輕輕拍了拍她的背。
殷之遙趕緊躲開,防備地望著他:“走、走開!”
程妄嘴角的笑意加深了:“怎麼,還真怕我?”
殷之遙不敢看他,目光斜向一邊,咬著下唇,噤聲不言。
程妄伸出手指,擦了擦她眼角被嗆出的眼淚,雲淡風輕地說:“彆怕,看到你,美人計就破產了。”
“為什麼?”
程妄挑眉看著她:“你這麼乖,哥哥先栽為敬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