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邊。
回到酒店後,池非遲直接補覺,一覺睡醒,已經到了晚上,洗漱、換衣服出門,就看到鷹取嚴男坐在沙發上、一臉沉思樣,“醒了?”
鷹取嚴男回神,點了點頭,“剛醒沒多久,我覺得您也差不多醒了,沒自己下去吃飯,讓酒店送了晚餐上來,還讓他們順便送兩瓶酒,等會兒我跟您喝兩杯。”
“嗯,”池非遲走到飲水機前,自己動手接了杯水,“剛才在想什麼?”
“兩件事,”鷹取嚴男沒有隱瞞,“第一件事是,那一位之前給我發了郵件,說最近可以休息幾天,等朗姆將情報確認清楚,不必急著行動。”
池非遲點頭,“郵件我也收到了,保羅-亞當斯是大財團的人,哪怕早就被邊緣化,但也要小心,這種人不是那麼好敲詐的,等朗姆確認他身邊、背後牽扯到的勢力之後再動。”
雖然昨天銀行搶案鬨得很大,警方追查下去肯定會發現貨車、爆炸、屍體上的彈孔這些事,追查不到被劫的錢款,一時也不會鬆懈,風聲會很緊,但對於組織來說,‘頂風作案’是常事。
要是真留下什麼線索被警方查到了,那就更不能跑,反而要立刻行動,消除線索、滅口……
組織喜歡苟在暗處,但有時候又雷厲風行,剛得嚇人。
“不過我覺得重點在後麵,因為這些您清楚,不用特地跟我說一遍,最多就是讓我提醒您,”鷹取嚴男繼續道,“之後那一位又說了,這次很多事情都落在您頭上,讓我注意一下您的身體狀況和精神狀況,有異常立刻跟他說,我剛才是想,您是不是有什麼毛病……不,您身體是不是有什麼問題……”
池非遲收回漸漸危險的目光,低頭喝水,“沒問題。”
鷹取嚴男遲疑了一下,“那精神……”
池非遲:“沒問題。”
鷹取嚴男:“……”
果然又是死不承認。
“你就這麼把那一位給賣了?”池非遲問道。
“不是,”鷹取嚴男往沙發上一靠,“我把手機丟在房間,又用被子、枕頭蓋住,防止手機被監聽,又確認過屋裡沒有竊聽,才跟您說的。”
對,他是排除了被發現的可能,才賣的那一位。
池非遲:“……”
鷹取這思路……沒毛病。
鷹取嚴男心裡還在感慨。
看著組織行動,各種監聽設備、電子產品齊上陣,還有什麼追蹤定位程序,弄得他都警惕起來了。
以前見老板一進門就排查竊聽器之類的東西,車子離開視線一段時間、上車也得查一遍,他還覺得老板是有被害妄想症,現在他懂那種感受了——
除非是待不了多久、也不會談什麼秘密的地方,不然不排查一下,還真不安心。
“那第二件事呢?”池非遲喝完水,把杯子放到桌上。
“是有關於托馬斯-辛多拉的,”鷹取嚴男正色道,“他那些保鏢盯得太緊,一直在避免您和弘樹單獨接觸,我想了一下,弘樹在開發人工智能,那可是劃時代的東西,他這是防備著您,怕您跟弘樹接觸時,弘樹是小孩子,風口不緊,跟您說了什麼商業機密,真是個老狐狸……”
“你就是在想這個?”池非遲走到窗戶前,打開了窗戶。
“沒什麼事做,就想東想西想了一些。”鷹取嚴男悠然攤手道。
“那你繼續想……”池非遲探身出窗戶,往上丟了一條勾繩,抓住繩子,“多想是好事,我出去一下。”
鷹取嚴男看池非遲跳窗戶出去,愣了一下,摸了摸鼻子。
他家老板突然就不走尋常路了。
不用擔心老板會不會失手摔下去,老板身手好得很。
就算老板失手,等他反應過來,老板早就成餅了,擔心也是白擔心……
……
城市中央一棟大樓。
頂樓有陽台,有小院子,還擺了秋千和木馬,後麵則是房間。
這就是澤田弘樹平時生活、娛樂、工作的地方。
保鏢等澤田弘樹睡醒,將晚飯送到房間。
等保鏢走後,澤田弘樹才端著托盤鎖上門,走到茶幾前,準備吃飯。
“諾亞……”
身後的窗外突然傳來低聲呼喚。
是他熟悉的聲音,熟悉的平靜語氣,叫的稱呼他聽著還是有點陌生,但那是他的教名……
澤田弘樹眼睛一亮,立刻回頭看去。
窗外站了一個渾身籠罩在黑袍裡的人,隱在昏暗的陰影下,在夜色下,很難看清。
“彆被人發現了。”池非遲輕聲提醒。
澤田弘樹沒有立刻收回視線,打開玻璃門出去,沒有轉頭看角落裡的池非遲,一路往院子裡的秋千走,同時低聲道,“教父,裡麵有攝像頭,有保鏢隨時在監視我,攝像頭一共有兩個,一個在門上麵的通風管道口,正對著電腦,一個在我臥室進門的門上方,幾乎能拍下兩個房間的所有情況,但剛才我背對著攝像頭,他們應該沒看到我的表情,外麵沒有攝像頭,我會假裝出來拿東西,等會兒就進去。”
池非遲打量著澤田弘樹。
這孩子好像有一點不一樣了。
說不上來的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