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天下午。
池非遲花了兩個小時把炸彈做好,在伏特加和鷹取嚴男聯係人手、溝通布置時,和琴酒出門了一趟,把炸彈送到該安排到的地方,又回了臨時落腳點。
臨時落腳點位於新宿,離國立競技場不遠,離青山第四醫院更近。
附近有一條街算是居酒屋一條街, 天色暗下來之後,街上到處是下班聚餐的上班族、約好了聚會的友人、混跡在夜市裡的黑幫份子或者小混混。
池非遲頂著拉克易容臉,和琴酒一起走進街上一條巷子,沒有引起任何人注意。
很多日本人奉行‘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也沒有人會多打量兩個一身黑衣、看上去就不像好人的家夥。
兩人進了巷子,從一家已經開始營業的居酒屋後門進去,穿過不大的院子,進了主屋。
“大哥,拉克, 你們回來了啊?”伏特加坐在沙發上回頭,態度熱情洋溢,“人手初步已經安排好了,如果沒有什麼意外狀況的話,明天再去實地考察,稍加調整就可以了,還有啊,我們讓居酒屋老板準備了一些飯菜,剛才已經送到了,就等你們回來了呢!”
琴酒看了看桌上的飯菜, “辛苦了。”
“我去一趟洗手間。”
池非遲看了一眼飯菜,轉身進了洗手間, 反手鎖門, 在上洗手間時,用視線餘角觀察著四周,確定這裡有沒有攝像頭或者小窗戶。
沒有攝像頭,不過通風的百葉窗是有一道,在距離地麵很高的地方。
雖然這裡算不上安全屋, 似乎是組織租下來的地方,前麵經營居酒屋的兩口子對組織的人並不了解,但他也不能堂而皇之地觀察。
試想一下,某人進了洗手間,鬼鬼祟祟地左右張望,抬頭一看百葉窗,對上百葉窗後一隻充滿血絲、直勾勾盯著自己的眼睛……
那場麵簡直不要太驚悚。
為了不讓自己行跡顯得可疑, 他得讓自己表現得自然,那就不得不犧牲一下時間, 多花費一點時間去慢慢觀察。
非赤先一步躥向洗手台, 趴在台麵上,鬼鬼祟祟地低聲問道, “主人, 你是不是要寫東西?需要我幫忙嗎?”
池非遲走向洗手台時,微微頷首, 伸手打開了水龍頭。
有非赤幫忙也好,能做得更隱蔽一些。
非赤避開有百葉窗那一側,鑽進了池非遲的口袋中, 在裡麵翻騰,“主人,就是用你在路上順到的紙巾,對吧?我已經找到筆了,怎麼寫比較好?”
池非遲拆下了易容假臉,借著手遮擋臉部時,用口型道,“隨便。”
他要傳遞消息是不容易。
打電話容易被聽到,也沒法肯定安室透那邊會不會有人監視,所以用最老舊的辦法——傳紙條,反而是最穩妥的。
早上他聽到消息時,附近應該有組織的人守著,他意識到這一次行動監管很嚴,就沒打算讓普通烏鴉去給安室透送信,決定讓更機靈的非墨親自去一趟。
以非墨的智商,就算外麵有人在高處監視,也可以從容避開,被追捕的時候還能學貓叫或者耍心眼躲過去,避免紙條落到彆人手裡。
所以,早上他離開119號地下層之前,去洗手間那一趟,隻是召喚出了附近的烏鴉,讓那隻烏鴉給非墨帶口信,讓非墨隨時關注他的動向,晚上幫他送封信。
那個時候他還不確定行動情況,也準備先探探消息,等晚上再說。
如果他在淩晨兩點之前沒有召喚非墨,那麼非墨就會把‘預備暗殺三島葉’的信息自己寫下來,傳遞給安室透。
之後一整天,他都沒有找到機會,電話沒法打,聊天軟件不時有人瞄一眼,身上是有筆,可是沒有合適的紙張。
為此,他路上過來的時候,還順了路人妹子身上的一包紙巾,留了其中一張和塑料包裝,把剩下的都塞回了妹子口袋裡……
本來他是順一張方便寫字的紙,不過順了好幾個人,摸到的不是名片這種容易被調查來源、個人動向的東西,就是手機或者某種證件。
畢竟沒人會閒得沒事裝一張卡紙出門,紙巾算是最好的東西了。
剩下怎麼寫,就交給非赤來決定。
他相信非赤不可能傻到把全盤計劃都寫上去,時間不夠,紙巾麵積不夠,那剩下的就隨便非赤怎麼寫好了。
池非遲撒手不管,自己洗著手。
非赤用熱眼看到池非遲的口型後,倒是為難得不輕,猶豫了一下,還是決定儘快把字寫好。
【殺三島葉,騙背後暗線出來,很多準備,很多人,近兩天】
由於外套口袋裡空間不大,紙巾又容易被筆尖戳破,非赤很艱難地咬著筆杆,挪著紙巾,歪頭寫了一段,發現紙巾已經被歪歪扭扭的大字寫滿了,小聲道,“主人,我寫好了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