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輕垂著眸,朝眾人說:“我懷疑,這裡麵是姬夜的族人。”
“……”
姬夜用力點頭,一臉感激地看向阮輕。在他們費力氣開棺材的時候,她也想到了這個可能。
但她沒有開口,也一直猶豫要不要開口,怕破壞了阮輕他們的計劃。
席月生立刻會意,也不再猶豫,雙手舉起雪嵐,施加一道火法,猛地一下朝著棺材口劈了過去!
棺材蓋被劍氣推開,水從裡麵灑了出來,潑在地上。
不出所料,棺材這麼沉的原因是因為裡麵盛滿了水。
有水的話……裡麵裝著的,極有可能是姬夜的同族。
眾人紛紛睜大了眼,伸著脖子朝著棺材裡麵看過去——
出乎所有人意料,裡麵竟是躺了個昏睡的少年,穿著一身白色中衣中褲,臉部以下全部被泡在水中。
少年劍眉星目,神情溫潤,赫然是……林淮風。
阮輕:“……?”
姬夜:“……?!”
“太荒誕了,”阮輕有點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起身去推棺材蓋,朝席月生說,“師父,幫幫忙,趕緊把棺材合上。”
席月生:“……?”
阮輕:“快。”
原以為開棺能看到姬夜的同族,漂亮的人魚兒,沒想到開棺遭到了暴擊……林淮風為什麼會被塞到棺材裡?這是誰的惡作劇?!
阮輕滿腦子都是疑惑,餘人更是疑惑,精靈甚至搞不明白她為什麼要開棺,為什麼開棺看到裡麵躺了個少年後,又把棺材合上了?
就在這個時候,石廟外傳來了腳步聲。
“先藏起來看看。”
阮輕合上棺材,重新躲了起來,精靈施了一道咒,破了周公遊的藥力。
一道高瘦的身影推開石廟的門進來,映入眼簾的一幕,卻是八個人挽著手,剛剛跳完舞的情形。
“……”
“發生了什麼?”江慶甩開左右兩邊的手,惱道,“你們這是在做什麼?”
眾人一臉迷茫,江慶看著門口那道黑影,怒道:“你又是誰?!是你設計害我?!”
門口那人甚至懶得抬眼看他,腰間黑劍輕輕一挑,江慶整個人被無名的劍氣攪著往前衝,轟地一下摔在地上。
阮輕怔住,她認出了那柄黑色的劍,連忙低頭看向席月生懷裡的長劍雪嵐。
糟了!
阮輕心想,靳十四在這裡,雪嵐劍肯定會被他搶去的!
他怎麼會突然殺出來?!
還是說他埋伏在這裡很久了?!
阮輕抓住席月生的手,在她掌心寫了個“走”,兩人交換了一個眼神,準備隨時逃出石廟。
江慶摔在地上,納戒裡的東西不知何時全部摔了出來,嘩啦啦地掉了一地,趁此時機,其餘七人立刻拔刀,刀尖對準了麵前這個黑衣人。
靳十四垂著眸,完全不在乎他們,隻看著地上那堆金銀財寶之中的某樣東西,神情有些異樣。
他戴了頂鬥笠,身上黑袍滌得發白,已經破爛不堪了,長發散亂,臉上胡子拉渣,卻更顯瘦削了,一雙沉鬱的眼睛如禿鷲般,冷不防地將人盯了個脊背發涼。
阮輕靜靜地看著這一幕,呼吸微微一滯。
若非那把黑劍,她幾乎快要認不出靳十四了!
一個想法突然冒了出來——
阮輕心道,難道是靳十四屠儘了千牛村的人,一把火燒了千牛村,還將她的酒鬼老爹淩遲了?
這個念頭太詭異了!
且不說他為什麼要這麼做,就說他當年蟄伏在千牛村、隻為殺海神大人一人,就足以說明他心懷百姓,是一名為天下出劍的刺客。
一名為天下出劍的刺客,會將一個村的人趕儘殺絕?!
這太矛盾了!
更何況靳十四每次出劍,都是一劍封喉,都一劍解決絕不出第二劍,更彆說對人動用淩遲這樣的酷刑了。
這事怎麼想怎麼荒謬,就如同林淮風會出現在棺材裡一樣,令她百思不得其解。
七把刀齊齊地對著靳十四,眾人俱是一副緊張神色,卻隻有靳十四渾然不覺。
他仍然看著地上某樣東西,鴉羽般的睫毛顫了下,也不知在思索什麼。
阮輕緊張地咽了下口水,一瞬不瞬地看著靳十四。
雪嵐和他的主人隻隔了一麵牆,靳十四應該能感應到它的氣息。
可是為何,他卻一直盯著那柄贗品在看?
作者有話要說:福爾摩十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