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橘芩衝上來,把珞珈扯到一邊,恨聲說:“我都親眼看到了你還袒護他?他給你灌了什麼迷魂湯,讓你這麼死心塌地地為他好?你沒聽到他剛才怎麼說你的嗎?他說你下賤,他隻是在利用你報複我啊傻瓜!”
池嶼捂著肚子爬起來,他靠著床坐在地上,怔怔地看著珞珈瘦弱的背影,眼眸深處翻湧著千百種情緒,刺得心臟一抽一抽地疼。
“畜生!”朱橘芩的話就如火上澆油,讓池新良的怒火燒得愈發旺盛,他抓起旁邊的電腦椅就往池嶼身上砸。
珞珈心頭一緊,她用力甩開朱橘芩,不管不顧地撲過去,抱住了癱坐在地的池嶼。
“珞珈!”朱橘芩驚叫一聲。
池新良見狀想要收手,可是已經來不及,眼看椅子就要砸到珞珈身上,就在須臾之間,池嶼猛地抱住珞珈轉了個身——
“哐!”
電腦椅砸到了池嶼的頭和背,他卻咬緊牙關,一聲沒吭。
他推開珞珈,惡狠狠地說:“滾開!少他媽多管閒事!”
雖然有點心疼池嶼被家暴,但珞珈還是暗自慶幸,她既沒受傷,又得到了舍身相救的名分,真好。
朱橘芩過來把珞珈拽走,池嶼依舊靠床坐著,他抬手擦了一下嘴角的血跡,突然發笑。
“你還有臉笑!”池新良指著池嶼,恨得咬牙切齒,“做出這種醜事,你還有臉笑?!”
“醜事?”池嶼抬頭直視著池新良,手卻指著朱橘芩,“你和這個賤女人婚內出軌勾搭成奸才叫醜事吧!你有什麼資格打我,你憑什麼?!”
“就憑我是你爸!”池新良大聲說。
“爸?”池嶼冷笑,“從小到大,你有儘過一點當爸的責任嗎?現在倒逞起威風來了,你也配!”
“你……你……”池新良氣得說不話來,憋了半天才脫口而出:“你給我滾!滾去找你媽吧!看她要不要你!”
這一刀捅得太狠,就連珞珈都感到了一絲心疼,何況池嶼。
他的表情僵了片刻,然後扶著床掙紮著站起來,直視著池新良,一字一句地說:“你放心,就算我死在外邊,也絕不會再踏進這個家一步。”
池新良眼神閃爍了下,明顯後悔了,但說出去的話潑出去的水,收不回來了,他隻能一錯再錯:“你愛咋咋地,我隻當沒生過你這個兒子!”
池嶼冷笑了下,再沒說什麼。
他隨便往書包裡塞了幾件衣服,背上就往外走。
路過珞珈身邊的時候,他笑著說:“如果你還想繼續,給我打電話。”
說完,他膽大包天地在珞珈臉上親了一下,然後頭也不回地走了。
摔門聲後,室內陷入死寂。
池新良脫力一般坐到床上,臉色難看至極。
良久之後,朱橘芩率先開口:“老池,這個家我也待不下去了,我們離婚吧。”
池新良不假思索地拒絕:“我不同意。”
朱橘芩沉默片刻,無奈地說:“我先帶珞珈回我媽家住,離婚的事以後再慢慢商量吧。”
她推著珞珈往外走,沒好氣地說:“回你房間收拾東西去。”
珞珈回到房間,長長地舒了口氣。
這場父子大戰,她看得膽戰心驚。
池嶼是個狠人,對彆人狠,對自己更狠。
他憑一己之力,毀掉了這個讓他深惡痛絕的家,極有可能會改寫四個人的命運。
雖然早有猜想,但經此一役,她依舊對他刮目相看。
從床底拖出行李箱,珞珈開始收拾東西。
她的衣服不多,但書很多,裝了滿滿一行李箱,提都提不動。
又把一些小東西收進書包裡,算是收拾好了,便坐在床上發呆,想想下一步該怎麼走。
還沒想出個所以然,朱橘芩推開門,說:“走吧。”
珞珈背上書包,拉上沉重的行李箱,到玄關換上鞋,和朱橘芩一起離開。
池新良送她們到地下車庫,幫忙把行李箱放進後備箱。
朱橘芩一句話沒說,徑自上了駕駛席。
珞珈拉開後座的車門,禮貌地對池新良說了句再見,正要上車,又被池新良叫住。
“珞珈,”池新良頓了頓,“你是個好女孩,一切都是池嶼的錯,叔叔代他向你道個歉,不求你原諒他,隻希望你彆太恨他。子不教,父之過,你要怪就怪我吧。”
珞珈短暫地沉默片刻,看著他說:“池叔叔,你去把池嶼哥哥找回來吧,以他現在的狀態,一個人在外麵太危險了。”
池新良點頭:“我會的。”
珞珈上車。
車駛離地下車庫後,朱橘芩說:“周一我就去學校辦轉學,我不能讓你跟池嶼那個小流氓在一個學校。”
珞珈看著窗外,沒有吭聲。
手機突然響了一下。
她拿出來看,竟是池嶼發來的微信。
吃魚:晚上八點,聲色酒吧,我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