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嶼終於放開她。
他舔了一下唇上的血漬, 拿掉蒙在珞珈眼上的T恤, 扯出一個難以描述的詭笑。
珞珈扭臉看向門口。
朱橘芩站在那裡,震驚,錯愕, 不敢置信。
池嶼從珞珈身上下來,穿上T恤。
珞珈跟著坐起來, 她下床走到朱橘芩麵前, 怯弱地喊了一聲“媽”。
“啪!”
一記耳光緊接著便落在她臉上。
珞珈:“……”
最討厭被打耳光了。
“你是不是瘋了?!”朱橘芩急怒攻心,渾身發抖, “你知不知道自己在乾什麼?你怎麼能跟池嶼……你們是兄妹啊!”
“我們不是,”池嶼走到珞珈身邊, 淡聲開口,“我和她既不是一個爸也不是一個媽, 怎麼會是兄妹。”
朱橘芩瞪向池嶼, 聲音因為極度激動而發顫:“你故意的!你給我打電話說有特彆重要的事要告訴我,讓我必須回家一趟, 就是為了讓我撞見這一幕對不對?”
池嶼坦然承認:“沒錯。”
朱橘芩憤怒地質問:“你為什麼要這麼做?!”
池嶼看了一眼珞珈,然後直視著朱橘芩,冷笑著說:“因為我厭惡你這個破壞彆人家庭的小三, 我要讓你看看, 你的女兒和你一樣下賤。”
身為當局者, 珞珈卻做起了旁觀者, 現在是後媽和繼子的主場, 她默默看戲就好。
聽到池嶼的發言, 她默默在心裡歎了口氣。
沒必要,真沒必要。
何必把話說得這麼狠絕呢,將來追悔莫及的人不還是他。
“你——”朱橘芩氣到爆炸,抬手要打池嶼,卻被池嶼抓住手腕用力甩開。
池嶼冷笑:“怎麼,被揭穿了真麵目,懶得再扮演善良後媽了?你的女兒你可以隨便打,但你彆想動我一根手指頭。”
朱橘芩臉色鐵青,胸口劇烈地起伏著,珞珈真擔心她會被池嶼氣暈過去。
好在她挺住了,她彎腰撿起掉在地上的手提包,掏出手機,抖著手打電話。
“老池,”電話接通的瞬間,朱橘芩驀地哭出聲來,她立即忍住,用哭腔說:“你回家一趟,立刻馬上!”
她掛了電話,抬手擦一把眼淚,看看垂頭站著的珞珈,又看向池嶼,沉聲問:“你和珞珈……發展到哪一步了?”
池嶼抱著胳膊靠在門上,一副吊兒郎當的模樣,笑著反問:“你覺得呢?”
“我要去告你!”朱橘芩的聲音尖利得刺耳,“我要告你性-侵未成年少女!”
池嶼毫不在意地笑了笑:“大媽,請你搞搞清楚,是你女兒喜歡我,主動投懷送抱的好嗎,彆他媽隨便往我頭上扣屎盆子。”
他瞥了珞珈一眼,可長發遮住了她的臉,他看不見她此刻的表情。
“這大概就是有其母必有其女吧,”池嶼繼續說,“聽我媽說,是你主動勾引的我爸,還被我媽捉奸在床,今天輪到你捉奸了,是不是感覺特酸爽?”
珞珈抬眼看向朱橘芩。
隻一眼她便知道,池嶼說的都是真的。
好一出狗血家庭倫理大戲。
她猶豫著要不要澄清一下她和池嶼的關係,這樣至少可以讓朱橘芩好受一點,但轉念一想,不管她現在說什麼朱橘芩怕是都不會信的,索性閉嘴,繼續做一個事不關己的旁觀者。
朱橘芩張了張嘴,辯解的話卻說不出口。
眼淚卻一個勁地流,擦都擦不乾淨。
正在這時,池新良回來了。
他邊脫鞋邊說:“出什麼事了?急吼吼地讓我回來,我正忙著呢。”等走到近前,他一臉詫異:“你怎麼哭了?怎麼了這是?”
朱橘芩擦了擦眼淚,扭頭看著池新良,決絕地說:“我們離婚吧,我不能讓你兒子毀了我女兒。”
這簡直是晴天霹靂,池新良頓時呆若木雞,他看看一臉嘲諷的池嶼,再看看垂頭看地的珞珈,視線最後落在朱橘芩臉上:“你……你說什麼呢?到底怎麼了?”
朱橘芩難以啟齒地說:“我剛才回來,就看到池嶼和珞珈……在床上……”
池新良如遭雷擊,他震驚地看向池嶼,沉聲問:“是真的嗎?”
池嶼冷笑:“沒錯,我和珞珈上床了。”
他話音剛落,池新良抬手就給他一個耳光。
池嶼沒躲沒避,結實地挨了,耳朵裡轟鳴一聲,什麼都聽不清了。
“混蛋!”池新良怒不可遏,緊接著抬腳,猛地踹在池嶼肚子上。他下了狠勁,池嶼直接被踹飛出去,又被床絆倒,重重地摔在地上。
珞珈有點被嚇到了。
雖然池新良正在氣頭上,但這也忒狠了點,仿佛池嶼不是他親生的。
她不能再作壁上觀,她得保護池嶼。
她要讓池嶼知道,雖然他對她如此混蛋,她對他卻依舊如初戀,這樣他以後想到她的時候,才會悔恨得肝腸寸斷。
珞珈張開手臂攔住池新良,眼淚說來就來,她哭著說:“池叔叔,你彆怪池嶼哥哥,我們什麼都沒發生,你相信我,求你不要打他,求求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