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33大山,幫忙說親(2 / 2)

翌日一早,母子幾人剛從山上回來,泡完澡,季慧芳就帶著嚴利河歡歡喜喜過來了。

“嬸子,利河,快進來坐,怎麼這麼早過來?有事嗎?還沒吃飯吧,和我們一起吃點。”

季慧芳笑得牙不見眼的,拉住師墨的手道,“好事,好侄媳婦,嬸子可全靠你了。”

季慧芳的話一出,嚴利河的臉紅了。

師墨挑眉,“嬸子彆急,再大的喜事,也不能不吃飯啊,我都做好了,咱們吃完了再說。”

季慧芳喜得牙不見眼的,倒也沒拒絕,簡單吃了早飯,師墨打發崽子們去學習,拉著季慧芳在堂屋坐下,給兩人端了去暑的涼茶,笑問,“嬸子跟我好好說說,到底什麼事這麼高興,我看能不能幫得上忙。”

季慧芳臉上止不住的笑意,拍了嚴利河一巴掌,“讓兔崽子自己說。”

嚴利河的臉瞬間紅到脖子根,清雋的小夥子羞成了小媳婦。

不過,事關自己的終身事,還是鼓起勇氣,跟師墨說,“嫂子,我想請你去閔同誌家幫我說親。”

師墨意外了一瞬,她猜到可能是終身大事,但沒猜到是閔家。

沒著急問嚴利河,而是問季慧芳,“嬸子不介意閔家的身份嗎?叔知道嗎?”

提起這個,季慧芳的笑臉平靜了下來,“要說不介意吧,也不可能,畢竟咱這一大家子人,我們老兩口無所謂,可還有孩子呢,要有個萬一……”

“媽,”嚴利河通紅的俊臉,瞬間變得慘白,他知道,自己任性了,很有可能給全家帶來災禍,可他長這麼大,第一次對一個姑娘上心,他舍不得放棄。

季慧芳沒好氣瞪他一眼,“媽媽媽,你才是我媽,你是我祖宗,讓你說的時候,你磨磨唧唧,不讓你說的時候,就知道媽媽媽,閉嘴吧你。”

嚴利河一件臉漲得通紅,親媽,親媽。

季慧芳吼完兒子,歎息一聲繼續道,“閔家那樣的人,往前十多年,是我們這些泥腿子敢都不敢想的人家,如今也就是人家落難了,我們才敢厚著臉皮去問一問。這小兔崽子,彆看一副弱不禁風的樣子,倔起來,十頭牛也拉不回來,我們當爹媽的,還能跟兒子硬犟啊。他難得看上個姑娘,就依著他唄,厚著臉皮去問一問,說不定真能成。往後真有事,就我和他爹兩個老不死的擋前邊就是,左右不過一條老命,不值錢了。”

“媽,”嚴利河紅著眼眶,滿心愧疚。

季慧芳又瞪了他一眼,“彆媽媽媽個不停,聽著心煩。”

嚴利河醞釀出來的眼淚,瞬間散了,是親媽無疑,總能讓他的情緒潰散得無影無蹤。

師墨搖頭一笑,“現在說的,不過是最壞的打算,凡事往好的地方想,不一定會壞到這一步,先彆擔心。既然嬸子和叔不介意閔家的身份,那閔家的人呢?叔嬸可對他們家的人品性了解過?結婚雖說是兩個人的事,但結婚後就是兩個家庭的事了,凡事都要好好考慮。”

季慧芳笑了,“閔家人除了固執清高一點,其他都不錯。乾活雖然不怎麼行,但態度很端正,也能認清現實,不會假清高,嫌這嫌那,每天都踏踏實實乾活,聽從指揮,手裡的活沒出過差錯。也沒有每天自怨自艾,或是不死心還想翻身,或者把自己當人上人,到處惹事,他們很清楚自己什麼情況,如何做,才是最好的選擇,這就是識時務。閔家姑娘也是個孝順懂事的,身子弱了點沒事,嫁過來就是不乾活,咱家也養得起,正好讓這小兔崽子好好鍛煉鍛煉,多吃些苦頭,知道養家養媳婦孩子不容易,才能長大。”

嚴利河垂著腦袋,想著以後他為媳婦孩子,努力拚搏的畫麵,滿心喜悅,再難,他都會甘之如飴的。

師墨確認季慧芳想得很全麵,沒有因為兒子突然有心儀的姑娘,而被高興衝昏頭。

這才問嚴利河,“利河,你是看上小巧的顏色還是她和村子裡姑娘完全不同的氣質?”

嚴利河紅著臉,支支吾吾不好意思說。

季慧芳風風火火的性子受不了他的扭捏,一巴掌拍在他後腦勺上,“沒出息的東西,都快娶媳婦了還有啥不好意思的,仔細媳婦看不上你。”

嚴利河捂著後腦子,疼得齜牙咧嘴,親媽這一巴掌一點沒惜力,打得他腦門嗡嗡的。

師墨也替嚴利河疼,那巴掌下去,她都聽得牙酸。

好在這一巴掌沒白費,嚴利河鼓起勇氣道,“我也不知道,就是那次有人闖牛棚,我在外麵聽了她的聲音,莫名其妙就惦記上了,想知道什麼樣的人才能有那樣柔弱又堅強的聲音。後來我當記分員,總是會不自覺的注意她,明明那麼弱小的一個姑娘,卻那樣堅韌不拔,然後我就,我就……”嚴利河的臉已經紅成了猴子屁股。

季慧芳一拍大腿,“難怪,老娘就說這小兔崽子那段時間怎麼總是記錯分,我還以為幾年書都白讀了呢,還不如老娘這個大字不識一個的老婆子能乾。”

嚴利河已經快鑽地洞裡去了,這種囧事,還是不要說出來得好。

師墨笑道,“人最怕衝動做決定,你對小巧的心思,不是一蹴而就,而是日積月累,今天過來,也算是深思熟慮下的決定。容顏易老,新鮮感易過,你對小巧的心動,也不會一成不變。不僅僅是你,所有人都一樣,人心易變,很難捉摸。”

“當然,我不是覺得你們不合適,或是要勸你什麼,我隻是想讓你明白一個現實,如今的夫妻,靠著好顏色,和與眾不同以及那一瞬間的心動,維持婚姻的不多,靠什麼才能一家和睦,我想嬸子他們最清楚。”

季慧芳歎口氣道,“就是這麼回事,以前我們結婚,可沒有相看這回事,家裡長輩說誰就是誰,當年我和你爸,連麵都沒見過,就直接結婚了。肯定就沒你們年輕說的什麼情情愛愛。可我們還是生活了一輩子,靠的自然是包容,是想要共同生活下去的決心,和對婚姻,對家庭和孩子的責任感。利河啊,你可要想清楚了。”

師墨道,“對,就如嬸子說的那樣,不論是作為人,還是作為丈夫,底線和責任要有。我就問你,如果將來,你們生活在一起,你發現小巧和你想像中的姑娘完全不一樣,你會如何做?”

嚴利河有些著急,也沒明白師墨的意思,忙道,“怎麼會不一樣,她不是個表裡不一的姑娘,嫂子是不是有什麼誤會?”

季慧芳也沒明白,疑惑問,“侄媳婦,你和閔家姑娘熟悉,是不是知道點什麼?”

師墨哭笑不得,“嬸子利河彆急,我的意思不是說小巧表裡不一,小巧是個好姑娘,心靈手巧,孝順懂事,也善持家。隻是,兩人在一起過日子,和談對象時不一樣。我這樣說吧,利河如今看到的小巧,溫柔堅韌,可生活在一起後,你發現她洗衣做飯樣樣不行,她隻會秀花。她喜歡文藝浪漫,你卻喜歡務實現實。”

“比如她掐一把野花放家裡,日夜觀看侍弄,對著它吟詩作賦,多愁善感。你每天被生活所迫,早出晚歸,累死累活,對她的行為無法理解,甚至會因為她的不乾正事,不幫你分擔而生氣。漸漸的吵架,動手,最後危及婚姻。”

“換一種說法就是,你們兩人的觀念不同,興趣愛好不同,對生活要求不同,生活習慣不同,追求不同,它們會在生活中逐漸顯露,矛盾會越來越多。那時候,你現在覺得的她的所有優點,都會變成缺點,你會如何做?”

“這個啊,”季慧芳懂了,看向嚴利河,“利河啊,你可想清楚了,閔家情況不同,你要是真決定要和閔家姑娘在一起,就要擔起男人該擔起的責任,不要新鮮勁頭一過,就哪哪都不滿意。我們家幾輩子都是泥腿子,閔家卻是世代書香,你們之間的差異肯定很大。閔家如今的情況,可沒辦法離婚啊,離婚就是要人家姑娘的命。你現在要考慮的是,能不能擔起這個責任,不要到時候怨天尤人,害人害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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