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陶慶生告狀,誰誰欺負了她,誰誰害了她,“尤其是趙棉花,我可是她小姑子,她竟然一粒米都不給我吃,太可惡了。爸,你不知道,我臉壞了,不敢出門,家裡沒吃的,好不容易挨到晚上,跑去大哥家。可惡的趙棉花,話都不準我說,就用掃帚把我趕走了,大哥在旁邊屁都不放一個,根本沒把我當妹妹,我差點就餓死了。爸,你一定要給我做主啊。趙棉花那個惡婆娘,不敬公婆,心思狠毒,囂張跋扈。大哥娶了媳婦忘了娘,眼裡沒有爸媽,沒有妹妹,隻有他媳婦,那就是個白眼狼,不能讓他們好過。”
何大美氣得心肝疼,“這個逆子,親疏都分不清,要是知道他這麼狠心,當初生下來就該溺死。還有那個趙棉花,要不是她拾掇,老大怎麼可能半點情分都不念。老陶,這次絕對不能放過那個小賤人。”
陶慶生黑著臉,眼神陰測測的,顯然也因為趙棉花不識抬舉,而惱怒。
“這事我會辦,你們先想辦法把臉治一治。”
陶青青的樣子,陶慶生實在看不下去,要住在一起,他怕倒胃口。
說到臉,母女倆又哭了。陶慶生懶得聽號喪,背著手出門,然後和同回來的向聰明,帶著一夥人,在村子裡耀武揚威。
隨後幾天,陶青青仗著陶慶生撐腰,也在村子裡作威作福。
看誰不順眼,就帶著人上去羞辱,甚至動手。
都是村子裡長大的淳樸村民,根本不敢和帶著打手的陶青青硬碰硬,即便憤怒,也隻能咬牙忍下。
隻是,陶青青臉上的膿包始終是她的痛腳。
一連擦了幾天的藥膏,都沒有效果,就纏著老兩口帶她去城裡看。她再不想頂著這張人不人,鬼不鬼的臉活著,她討厭那些看著她的異樣眼光。
陶慶生老兩口拗不過,隻能帶著去了縣城醫院。
師墨回來的那幾天,這家子剛好在醫院裡,所以沒有遇上。
今天,這一家子又回來了。
也不知道是不是醫生斷言陶青青的臉沒得治,這瘋婆子比以往更甚,陰沉著臉滿村子禍害人。
陶慶生回來,本來就是炫耀報複的,自然不會阻攔陶青青,這麼一個毀了容的女兒,他也不會憐惜她名聲和未來。
她現在僅剩的一點價值,就是鬨得嚴家大隊雞犬不寧,陶慶生自然要好好利用起來,榨乾這點價值。
陶青青不知道親爹的想法,反而覺得這是來自親爹的疼愛,便往死裡作。
上午,陶青青也不知道怎麼的,看到了閔巧那張精致光滑的臉,從而嫉妒橫生,將整個牛棚的人都遷怒了進去,帶著人,將牛棚的人毒打了一頓,連幾歲的孩子,幾十歲的老人,都沒放過。
陶慶生也在,沒說什麼,縱容的行動態度表明了他的意思。
牛棚的人遭遇了來到嚴家大隊後的第一次毒打,唯有師家,堪堪逃過一劫。
陶青青是不願意放過師家的,她最恨的,就屬師家。
可陶慶生忌憚師家背後的人,攔住了陶青青。
這些事師墨不知道,精神力隻看到陶慶生向聰明帶著一夥人,正在村子裡招搖過市,小人得誌的嘴臉,看得人牙癢。
陶青青也一副狗仗人勢的模樣跟在一起,如果不是爛臉毀了氣勢,倒真像女王巡視領地,鼻孔朝天,誰都沒放在眼裡。
地裡乾活的人見他們過來,都垂著頭,假裝沒看到,眼底藏著鄙夷和忌憚。
師墨挑眉,招呼崽崽們在家好好玩,她去師家找師子。
師子在家忙著配藥,看到師墨,忙拉著她進屋,關上門,神情緊張,“我還想著晚點去找你,你就來了。陶慶生這次回來鬨得厲害,也不知道有什麼依仗。不過他現在在紀委做事,回來這麼大張旗鼓的一定不懷好意,你當心點。頭幾天我們以為他走了就不會再回來,就沒沒跟你說,哪想今天一回來就弄出這麼多事,以後沒事不要過來,讓四個孩子也暫時彆跟牛棚的孩子來往,最好儘量待在家裡,哪都彆去。”
師墨微微蹙眉,怎麼感覺一個陶慶生,成了震懾一方的惡霸,他有這麼大的能耐嗎?
“都發生了什麼,讓三哥你這樣如臨大敵?”
師子歎口氣,“你不知道,前段時間陶慶生和向聰明帶著人回來,就在村子裡給了下馬威,把賣豆腐的方寶來一家抓走了。平時方家做豆腐,村子裡的人拿些菜粗糧去換塊豆腐回家改善口味,大家一直都是這麼做的,也不存在什麼私下買賣。可陶慶生一回來就以投機倒把的罪名,把方家上下毒打了一頓,抓走了,方家六十歲的老爹和嗷嗷待哺的孩子都沒放過,如今也不知道如何了。”
“向家老兩口讓向聰明放人,那畜生連爹娘都打,好在還有點人性,沒有下毒手,但向家老兩口也傷得不輕。後來,再沒人敢幫方家說情,和陶慶生向聰明對著乾了。”
師墨蹙眉,難怪馬金玉來給她送回禮的時候,臉上有傷,她那時候沒多想,以為是磕著了。
“今天他們回來,又做了什麼大事?”
師子臉上閃過怒意,“今天一回來,陶青青就跟被瘋狗咬了一樣,但凡是個年輕女同誌,都讓她看不順眼,帶著狗腿子將人打一頓。滿村子晃悠一圈,看到了閔巧同誌,嫉妒心簡直爆棚,借口牛棚的人改造不用心,沒有認識到自己的錯誤,將人全都打了一頓,孩子老人都沒放過,不管親家叔怎麼攔,都攔不住,親家叔還差點被打,說他徇私,還想把他扣下,好在親家叔夠魄力,幾個親家兄弟虎視眈眈,陶家也不敢太過分,親家叔才沒事。陶慶生就在旁邊,如同皇帝一般,睥睨眾人,滿身得意。如今,牛棚的人去掉半條命,也不能休息,全都得繼續下地,中午飯都沒讓回來吃。我這也不敢明著去給他們治傷,隻能偷偷做些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