結果還是晚了一步,藏錢的地方空了。
租住屋在哪,她跟陶青青說過。
她藏錢的習慣,陶青青也知道。
錢被誰拿走了,很明顯。
何大美頹喪的坐在地上,怎麼都不敢相信,這是她疼寵的閨女做的。
醫院,醫生檢查過後,直接搖頭,“來晚了,早上兩個小時,還能保命,現在,回家辦後事吧。”
陶來順愣在原地,說不上心裡是什麼感受。
他是恨老兩口的,從小的區彆對待和奴役,都讓他恨。
可如今,陶慶生要死了,他有釋然,有歎息,有對人生無常的感歎,就是沒有難過。
陪同的漢子拍拍他的肩,“節哀。”
陶來順無力笑笑,“茂發,麻煩你幫我在這看著點,我去找我娘,順便通知老二一聲。”
嚴茂發點頭,“行,去吧,這裡有我。”
陶來順不知道何大美在哪,隻能去蘇家找陶來倉。
結果,蘇家也亂成一鍋粥。
早上蘇傳國比以往都醒得遲,不過,大家也沒多想,誰還不會時不時的睡個懶覺。
可一直到十點了,還沒起,就不對勁了。
蘇傳國媳婦去叫人,好家夥,滿床的屎尿,蘇傳國正拍著自己的屎尿樂呢。
蘇傳國媳婦嗷的一嗓子,暈死了過去。
其他人衝進來看,看到蘇傳國正往嘴裡塞屎,邊吃邊樂。
滿屋的人,轉身就吐,隔夜飯都吐出來了。
陶來順找來的時候,蘇家正在吵吵,吵到底誰收拾,誰送老兩口去醫院,看病錢誰給,誰在醫院伺候老兩口。
反正一屋子子孫後輩都表達了一個意思,不管是出錢出力他們都不願意,誰願意誰管。
兩個老的,一暈一傻,還在屋子裡沒人搭理。
樓上樓下的人大多都去上班了,在家裡的人不多。
蘇家霸道,他家的熱鬨沒人敢來看,隻在家裡伸長了耳朵聽熱鬨,順便嘲諷一番報應。
門沒關,陶來順到的時候,把屋子裡的熱鬨看得分明,猶豫著要不要進去時,陶來倉看到了他,就像看到了救世主一般,從未有過的熱情,“哎呀,大哥,你來了,你是有事吧,有什麼事儘管說,彆客氣。”
陶來順皺皺眉,不太習慣陶來倉的親近,讓他感覺渾身發毛。
這個弟弟,一向看不起他,每次見麵,不是貶低就是嘲諷,高高在上的樣子,把自己忖得像個奴才。
可弟弟比他聰明,比他會說,長得也比他好,得爸媽喜歡,以前他們走一起,認不認識的人,都會誇弟弟聰明伶俐長得俊,自己,連個陪襯都不是。
這些年,弟弟越來越看不上他,他也越來越不喜歡和他有交集,兩人各過各的生活,挺好。
“爸快不行了,你去見他最後一麵吧。”
陶來倉根本沒聽清陶來順說的什麼,隻聽到讓他去見麵,這個好,臉上的笑意止都止不住,“行行行,我這就去,馬上就去。”拎著他引以為傲,裝模作樣的公文包,就衝出了門,都沒顧得上叫陶來順一聲。
陶來倉沒聽清,其他人倒是聽清了,陶慶生要死了?
吵鬨有短暫的凝滯。
陶來倉媳婦蘇桂文眼珠子一轉,也趕緊拎上包,“哎喲,我公公死了,我得去看看,家裡就交給哥嫂了。”
躍過陶來順,咚咚咚跑了。
反應過來的蘇家兒子,氣得破口大罵。
鄧月季滿臉嘲諷,瞪著廢物男人,“瞧瞧,你的好妹妹,家裡什麼好東西,兩個老不死的不是顧著她,結果呢,全喂進狗肚子了,翻臉就不認人,自家爹媽要死了不管,彆人家家爹媽爹媽倒是跑得快。”
蘇家兒子瞪了眼鄧月季,雖然臉上凶狠,但心裡是認同鄧月季的話的,氣呼呼的坐在一旁,根本沒想過去管屋子裡的爹媽。
家裡五個孫輩早早的就躲遠了,這些事不是他們該管的,他們現在隻考慮怎麼吃喝玩樂,完全沒有意識到,蘇傳國倒了,他們蘇家也就倒了,他們吃喝玩樂依靠的經濟來源更是倒了。
陶來順抿著唇,看了眼自私自利,一盤散沙的蘇家,帶著嘲諷和對人性的歎息,也轉身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