況且師墨一開始就跟他提出了合作,是他自己猶豫,錯失良機,是自己眼瞎啊。
如果不是因著嚴謹的關係,自己這會怕是都不能參與這場聚會。
所以與其說生氣,不如說慶幸。
師墨好似沒看到眾人的神情變化,笑道,“先認識一下吧,我姓師,夫家姓嚴,這是我家孩子,裕西。我們不過是鄉下人,眾人不認識很正常,不過我對眾位卻早已熟知。”
視線從眾人臉上掠過,“郝家郝平華同誌,學識過人,有能力,有手段,是郝家公認的下一任接班人。竇家竇爽同誌,聰慧過人,很得家主父親喜愛,從小就帶在身邊親自教導,下一任家主,應當也是非你莫屬。駱家駱勝春同誌巾幗不讓須眉,以一己之力,力挽狂瀾,拯救駱家於水火。驥家驥文才同誌,擁有經世之才,當之無愧的驥家第一人,期待你重振家風,執掌家權。”
驥文才苦笑一聲,師墨的話雖然不喊諷刺,但他卻覺得諷刺,諷刺自己的蠢,白白浪費這麼多時間。
師墨視線移動,落在勘探隊身上,“魚白勘探隊隊長代友鄰同誌,可畏是行業的勞動模範,兢兢業業,不畏艱險,常年為奔波在外,放棄個人利益得失,是後輩楷模。磐石勘探隊隊長嶽訊同誌,在業三十多年,從未被利益左右,十分注重自然和人民的保護,是業界學習的榜樣和未來發展方向的奠基者。蜃景勘探隊隊長古義同誌,稱得上行業領先者,手底下的人,無不誇讚你是個好老大,頭腦靈活,行事獨具一格,將勘探隊這樣的技術性行業,帶領成了盈利性自強團隊,前無古人,值得人學習誇讚。”
古義精明的臉上閃過笑意,“嚴夫人這話,倒不像是誇讚。”
其他人臉上或驚或歎,帶著各種各樣的反應。
按說被人當麵毫不避諱的表示調查過,他們該生氣的,可師墨字裡行間都是誇讚,這氣又找不到宣泄口,倒是不知道該說什麼好。
師墨看向古義,三十多歲的男人,身上的精明氣息,看起來不像是做學術,做技術的人,倒像是個浸淫商場多年的商人。
“古同誌多慮了,確實是誇讚,勘探隊的人都知道,自己是沒辦法自給自足的,需要尋找讚助,找支援。做的工作,受人敬仰,但後勤上,總是受人製肘,很多時候無奈又委屈。不過古同誌聰慧過人,另辟蹊徑,找到自給自足之法,不受任何人限製,非常人能及。”
古義笑笑,臉上神情不自滿,卻也不謙遜,“那就多謝夫人誇讚了。”
師墨揚了揚唇,誇讚是真的,下馬威也是真的,倒也不是師墨想要立規矩,就是告訴眾人,我對你們了若指掌,談話中,少些心思,多些誠意。
“當不得謝,不過是幾句實話而已。我想各位相互之間也熟悉了,咱們現在來談點正事如何?”
眾人也聽得明白,看得清楚,好在一開始他們就沒有將師墨當一般人看待,沒有表現出不該有的情緒,這會也沒有被動。
聞言,都下意識坐直了身子,“願聞其詳。”
“我不是個喜歡拐彎抹角的人,就開門見山的說了。眾位都是為煤礦而來,這事不用多說。西一省是我家,從私心上來說,我是不太喜歡外人的到來的,尤其是外人還帶來了不確定因素。但也知道煤礦這塊餅,熟了,不讓人吃,是不可能的,要不然讓人饞久了,反而會惹來更大的禍事。但怎麼吃,得我說了算。”師墨神情慵懶,氣勢態度卻十分強硬,說出的話,也十分霸道。
眾人眉頭微挑,這話聽起來就有些大言不慚,不自量力了。
不過師墨身上的氣勢,並沒有讓他們露出嘲諷或鄙夷,隻是在衡量她話有幾分真,有幾分誇大其詞。
駱勝春,四十多歲,十多歲時遭遇家族變故,駱家差點消亡,是她憑借一己之力力挽狂瀾拯救回來的,當家做主二十多年,早就養成了果敢,乾練,強勢的行事作風。
在女人當中,她絕對算得上是絕無僅有的存在,可今天,師墨倒是讓她見識了什麼叫人外有人。
但長期的上位者心態,並沒有讓她氣勢有所降低,反問,“嚴夫人這話,依據呢?”
是問師墨憑什麼,哪來的這麼大的底氣。
師墨淡笑不語,一時間,氛圍有些凝滯。
眾人心裡開始打鼓,今天這場見麵會,可彆朋友交不成,反而惹來個大敵人。
他們不責怪駱勝春,畢竟駱勝春問的,也是他們想知道的。
師墨,她憑什麼。
如果駱勝春的這一問,就將師墨得罪了,那麼不管這人有多大本事,都不值得他們合作,畢竟心胸太小,注定成不了大事,還容易成為在背後插他們刀的人。
在眾人等師墨回答,和對她品性定性時,驥文才笑著打圓場,“就衝弟妹這處變不驚,穩如泰山的氣勢,就有說這樣話的底氣,西一省這塊餅,我想吃,怎麼吃,聽弟妹的。”驥文才可不是捧臭腳,抱大腿,是真覺得師墨有這個本事。
在嚴家大隊住這麼久,在西一省上躥下跳調查這麼久,不可能全都在做無用功,彆人看不到的,他看到了許多。他確信,師墨的話沒有誇張,甚至還謙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