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記得一年多前,陶來倉來家裡作威作福,被他用拳頭打了出去後,陶來倉怒急,揚言和他斷絕關係,就再沒來過。
陶來順自然求之不得,從此之後,一年多時間真沒再來往。
最近,也不知道陶來倉吃錯了什麼藥,又上門了,接二連三,不在意冷臉,不在意嘲諷,甚至連直白的驅趕都不在意,一次又一次的上門。
並且學聰明了,不像以前,一來就趾高氣昂,頤指氣使,看誰都像鄉下賤民,不配與他呼吸同一片空氣的嘴臉。
如今變得倒是伏低做小,禮貌周到,態度恭敬,甚至稱得上卑微,張口閉口大哥大嫂,打不還手,罵不還口,諂媚得很,即便陶來順一家子都對他們甩臉子,也不生氣,趕走一次,隔幾天又來,臉皮要多厚有多厚。
這次不僅僅是陶來倉兩口子來,還帶著他兩個閨女,和一個陌生的年輕男人。
陶來順原本笑著的臉,一見到這家人就沉了下來,撇開視線,當沒看到。
趙棉花也黑了臉,手裡的豆角啪的扔回籃子裡,拎著扭身回屋,嘴裡不輕不重的嘀咕,“真是晦氣,沒臉沒皮的東西,越來越不要臉了,趕都趕不走,比狗皮膏藥還討人厭。”
陶來倉和蘇桂文的臉色同時僵了僵,很快又恢複笑臉,假裝沒聽見。
陶來順對兩人的忍功是見識過了,看他們迅速變臉,一點不意外。
第一次來的蘇珍珍,蘇珠珠沒有爹媽的好忍耐,臉上的怒氣,幾乎要凝成實質,尖酸刻薄,扭曲猙獰的模樣,讓陶來順覺得久違,這才是陶來倉家,該有的嘴臉。
姐妹倆被蘇桂文嬌寵著長大,一直以來都被人追捧,尤其是在身為泥腿子的老陶家人麵前,一向都是高人一等的姿態,何時老陶家的人敢對著她們這麼甩臉子,當即就要回嘴。
蘇桂文趕緊拽住,低聲勸阻,“大事要緊,彆壞了親家和女婿的事。”
蘇珍珍升起的火氣瞬間就滅了,偷偷看了眼旁邊的男人,見男人眼底一閃而過的怒氣,心口猛跳,不敢再叫嚷。
蘇珠珠癟癟嘴,雖然不甘心,也生氣,但到底不敢壞事,嘀咕了一聲,瞪著趙棉花背影,恨不得瞪出一個洞來。
陶來順在車隊這麼久,走南闖北見識了不少人,也學會了看人。
這麼會工夫,也看明白了這家子的心思,做主的竟是這個陌生的年輕男人。
陶來倉一家,對他很畏懼。或者說,陶來倉一家依靠男人生活,不得不屈服。
嘖,真是骨子裡的奴性,改都改不了。以前依賴蘇家,蘇家倒了,又給自己找了個主人,也是本事。
陶來順沒說話,也沒有起身的意思,仍舊老神在在的坐在搖椅上,不管陶來倉一家存在什麼心思,反正想從他這裡占便宜是不能夠了。
陶來倉怕女婿生氣,忙揚起笑臉,準備和陶來順打招呼。
旁邊的男人比他快一步,笑嗬嗬的掏出煙,抽出一根,遞向陶來順。“大伯好,我是珍珍的丈夫,我叫翁翔,承山縣的人,早該來拜訪大伯的,就是之前一直忙,沒能抽出時間,還請大伯彆怪罪。聽說大伯受了傷,我這一直惦記,今天好不容易有空,就過來看看,幾個蘋果,給大伯和大伯母甜甜嘴,是我的一點心意,大伯彆嫌棄。”
陶來順順著翁翔的視線,看向蘇桂文手裡,焉巴巴的蘋果,猜想應該是前幾次被他扔出去那些。
陶來倉每次來,都拎著一網兜蘋果,每次都會被他扔出去,一來二去,蘋果都焉巴了,還在頑強的執行它的使命,也是夠造孽的。
抬眼看了眼翁翔,這麼焉巴的蘋果,他不是沒看見,但仍舊表現出了一副你沒見過吧,你沒吃過吧,這可是城裡人才能吃上的好東西,便宜你了的神情,陶來順就笑了。
臉上笑容再大,可從內而外的自以為是怎麼都隱藏不了,這是把他當沒見過世麵的蠢貨哄呢。
再看翁翔,中等個子,一頭短發,皮膚偏黃,衣服倒是好料子,手上還戴了塊表,一雙半新舊的解放鞋,應該是個有錢人,難怪會看不起他這個鄉下人。
也難怪蘇珍珍願意嫁,陶來倉兩口子會在女婿麵前低頭,願意給翁家當狗,果真有錢能使鬼推磨。手機地址:(小)看書更便捷,書架功能更好用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