翟寧的眼神險些露出譏笑,柳茹月往前一栽,翟寧麵露驚恐的上前抱住了她。
心知十娘為何這般,翟寧連忙找補道,“十娘,既然陸大人是好人,是咱們的恩人,我相信他也不會急於一時就要咱們感謝他,等你養好了傷,咱們請陸大人來食肆吃一頓好的正式道謝不是更好。”
適時接住話頭的陸铖澤淡然一笑,“十娘,你這丫頭說的極是,我說過,我不是幫你,我隻是,想讓我的良心過意的去,我並不需要你對我感恩於心。”
翟寧這次依舊險些沒控製好自己的情緒,這人還有良心?還好意思要十娘感激他?
好不要臉的家夥,是想賣了十娘還讓十娘幫他數錢麼?
以前翟寧對陸铖澤的卑鄙,也不過來自十娘的描述,這次,她是切身體會了一次。
細想之下,如果不是十娘提前給她說過這個陸铖澤是什麼樣的人,她肯定會對幫十娘出獄的他感恩戴德。
如此一想,毛骨悚然的感覺爬滿了後背,她似乎能明白,為什麼十娘和孩子們從前都把這個男人當作了天了,他太會偽裝了。
偽裝情緒對於上一世四處討生活的柳茹月來說,早已經爐火純青,她的情緒絲毫不受影響。
順著兩人的話道,“是啊,陸大人仗義執言之恩,婦人無以為報,也不急於這一時,翟寧說得對,等我養好了傷,一定做一桌上好的酒菜請恩人吃嗎,希望到時候陸大人不要嫌棄我做的小菜才是。”
陸铖澤無奈的搖搖頭,盛情難卻的歎息一聲,“如果這樣十娘心裡好過些,我到時候應約而來便是。”
他看向翟寧,“你快些送你家主子回家吧。”
翟寧隱藏情緒的功夫沒有十娘好,她低垂著頭點了點,“好。”
“她這是?”陸铖澤好奇的打量著翟寧,問著柳茹月。
“她見我受傷,正在哭鼻子呢,眼睛都哭紅腫了,怕被人瞧了笑話呢。”
“十娘,你還打趣我,你當我是為誰擔心來者?”擔心是真的擔心,一說起來,翟寧眼圈又一紅。
“你這丫環倒是個真性情的,好了,快些回去吧。”陸铖澤很好說話,又不太摻和彆人主仆關係的模樣,禮貌的讓馬兒往一旁推開。
翟寧重新扶著十娘上了馬車,摸著她濕濡的後背,就露出驚色,“十娘,是傷口崩開了麼?”
“不礙事,早些回家吧,在大理寺獄門口包紮傷口堵了路,到時候怕也免不了一頓鞭刑。”
“好。”這些規矩,翟寧還是明白的,拉上馬車簾子,轉過身時,發現陸铖澤正在打量她。
想起十娘的叮囑,翟寧強迫自己露出一個感激的笑容,這才架著馬車離開。
陸铖澤皺了皺眉,騎馬離開,沒有回刑部,直接回了陸府。
翰林是最容易被皇帝看到的一群人,右相會私下交好一些人,但大部分人是不屑於結交權貴的,畢竟得到皇帝的直接寵信,比去抱彆的大腿強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