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4
手術燈滅前, 周子猷接到了古林打來的電話, 今天不是周末，公司那邊都在正常工作。
古林一向平穩的聲音帶著幾絲激動：“破億了。”
周子猷的視線盯著手術燈，聽到這個有些沒反應過來：“破譯了什麼？”
說完，他才猝然反應過來, 他們開發的遊戲，手遊版今天淩晨上線, 如果不是齊悅今天手術, 他應該會守在公司, 與市場部的人一起盯著下載量曲線, 緊張地等待好消息傳來。
周子猷不是多麼迷信的人，但是此時此刻，他真的覺得這個好消息像是在預示著什麼, 讓他沉重的心情突然輕鬆了些許，因為從看著日落到夜深還沒打開的手術室大門而擔憂的情緒，也緩解了許多。
“我知道了, 謝謝你。”周子猷視線沒有從手術燈上移開, 一直緊繃著的表情卻放鬆了些，清越的聲音有些沙啞, “現在都十點多了, 你們都回去好好休息休息吧, 明天……或者周末開慶功宴。”
古林沉默了一瞬, 他算是公司唯一知道周子猷在哪裡在乾什麼的人, 聽到他這麼說, 他有些擔憂，乾澀的安慰道：“彆人都說雙喜臨門，你……彆太擔心。”
事實上，古林也知道自己這麼說實在沒有什麼說服力，他大學學醫，之前是陳琛的學弟，雖然他的學習方向和陳琛不一樣，但是作為半個內行人，也知道這次手術多麼凶險，不論是對周子猷的朋友還是對陳琛來說，這次手術都是一個極大的挑戰。
“謝謝。”周子猷靠在椅背上，聲音舒緩了些許：“早點下班吧。”
掛斷電話，周子猷抿了抿唇，活動了一下因為久坐而有些發酸的脖子，剛活動完，就見到手術燈哢的一下滅了下來。
他霍的站了起來，眼睛緊緊得盯著手術室大門。
大門緩緩打開，幾個陌生的醫生護士走了出來，周子猷沒有動，繼續看著那邊。
直到陳琛出現在視野之內時，他緊繃的臉皮才瞬間放鬆，快步向他走過去。
陳琛摘下口罩，聲音因為疲憊有些沙啞：“手術比較成功，但是齊悅還需要觀察，現在在ICU，明天才能探視。”
周子猷輕輕點頭，看著陳琛已經有了紅血絲的眼睛，猶豫片刻，還是道：“我給你買了粥，在你辦公室。”
陳琛有些詫異的抬頭，周子猷咳了咳：“甜粥，沒放鹽，真的。”
陳琛彎眼，因為緊張和疲勞微抿著的嘴角不可抑製的勾起，怎麼也壓不下去，他轉過身，快步往走到走廊裡，然後突然轉頭，雙眸瀲灩：“等我。”
周子猷站在原地，看著陳琛消失在走廊儘頭，有些莫名其妙，也突然覺得放鬆，他沒忍住也勾起了唇，嘖了一聲：“搞什麼。”
不到五分鐘，陳琛再次出現在了走廊，他已經換下了深藍色的無菌服，穿著自己的襯衣西褲，短短的頭發上還滴著水，走過來的步伐卻又快又大。
不等周子猷詢問，就已經被他抱了滿懷。
“乾什麼？”
周子猷睜大著眼，感覺陳琛幾乎把全身的重量都壓在了自己身上，想要一把將他推開，可是想到他剛剛做了十幾個小時的手術，就連眼裡都有紅血絲，抬起的手又沒有動了。
“我好累。”
陳琛埋在周子猷頸間，聲音低沉像是呢喃，氣息撲在他的皮膚上，帶來一陣陣熱意。
周子猷僵硬著拍了下他的背，本來是想打他，可是聽到他這樣說又不自覺的放輕了力道，不像是暴力，反而像是安慰或者撫摸。
“……那你就去辦公室啊，我記得你辦公室裡麵有床吧。”
陳琛低低笑了幾聲：“你連我辦公室有床都知道，你想做什麼？”
“我他媽長了眼睛當然知道，你那張門又沒關過，我還能乾什麼？“
陳琛稍稍抬起頭，在他頸彎處蹭了蹭，發尾的水都落進他的衣領，刺激得他縮了縮脖子。
周子猷剛要抬手去推陳琛的腦袋，就聽到他輕而沉的聲音貼著他的耳邊響起，色氣又撩人：“乾我……
“我他媽！”周子猷一把推開陳琛，略顯狼狽地後退一步道：“你找打嗎。”
陳琛抬起頭，瀲灩的桃花眼泛著水光，極其無辜又攝人心魂：“我說的乾我想乾的事情，你想到哪裡去了？”
周子猷卻不好糊弄，他抱胸看著他，問：“你想乾什麼？”
陳琛彎起的眼微垂，舔了舔長久沒有補水而有些乾澀的唇，突然笑道：“你還欠我一個要求，你還記得嗎。”
周子猷心裡突然浮起不好的預感，他警惕地看著陳琛，問：“記得，你想做什麼？”
“今天做手術太累，但是晚上還要值夜，我怕如果有事我起不來，反正現在也很晚了，你明天早上還要探望齊悅，不如就陪我一起值夜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