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肖肖一聽就愣住了,他還想來個先發製人,怎麼反倒自己被問了?而且......
“你怎麼知道我今天和白雨見麵了?”
雲琛關門進來,沒理會朱肖肖質問的語氣,又問道:“他都和你說什麼了?”
話是這麼問,但朱肖肖看雲琛臉上的表情——怎麼看,都覺得雲琛大概已經清楚他們都聊了什麼,而且不等他回答,雲琛就再次開了口:“最近你都待在家裡,不要隨意出門......”
朱肖肖一聽就火了——沒有任何解釋不說,還要他待在家裡不出門,憑什麼!
“我憑什麼聽你的!”
看著走到近前的雲琛,朱肖肖冷笑道:“怎麼,終於把我利用完了,就開始限製我的行動了,是嗎?就跟之前把白雨告上軍事法庭的時候,也是讓我待在家裡......果然你就是利用我,把我利用完了就一腳踹開!”
“不是這樣。”
雲琛蹙起眉,想伸手過來,卻被朱肖肖一巴掌打開。
“彆碰我!”
朱肖肖朝雲琛怒目而視:“怎麼不是這樣?就是這樣!你把我當傻子,根本就沒想幫我,卻還占我便宜!你......你怎麼那麼不要臉啊,雲琛,我真是看錯你了,你從頭到尾都沒想幫我成為太子妃!白雨都給我說清楚了!”
“你先冷靜下來,行嗎?”
對比雲琛的平淡態度,倒好像自己在無理取鬨一樣,朱肖肖深吸一口氣,更不想冷靜了,也冷靜不下來。
“我憑什麼冷靜!你騙我,你不僅不要臉,你簡直虛偽!”
朱肖肖咬著牙:“早知道我就不找你幫忙了,我還不如自己去接近太子,肯定也比現在這樣的情況好......”
現在回想起來——讓雲琛幫忙,連和太子說話見麵的機會都沒有,都怪他盲目信任對方,簡直眼瞎心盲。
雲琛臉色沉下來:“你對蕭牧嶼還沒死心?”
“關你什麼事!”
朱肖肖推了雲琛一把:“你太討厭了,我真討厭你,雲琛,你竟然利用我!”
雲琛攥住朱肖肖兩個手腕:“討厭我?難道是我讓你去參加白雨那場聚會的?”
“你......”
“去參加蕭牧嶼的訂婚宴,難道不是你最先提出來的嗎?是我讓你喝下方乾給你的那杯酒?”雲琛沉著聲音:“我不過是順勢而為罷了,要說利用和欺騙,未免太過......”
“那和我上床呢?”
朱肖肖滿眼怒火:“你既然幫不了我,完不成和我的交易,也沒想要實施,那為什麼不直接拒絕我!為什麼還要哄騙我,當我傻是嗎?看我用這些和你做交換,是不是一邊看不起我,還一邊暗自嘲笑我!”
“我沒有。”
“那你......”
雲琛眸光深沉:“你不就是想找個依仗?與其和我做交易依仗太子,為什麼不直接依仗我?作為交易,我也給了你應有的維護,不是嗎?而且蕭牧嶼並非良人,你......”
“太子再怎麼不好,也比你好!”
雲琛的臉色瞬間變得難看:“你說什麼?”
“說什麼......”
朱肖肖縮了縮脖子,又梗著脖子道:“難道我有說錯嗎?太子身份地位比你高......他可是帝國太子,身份尊貴,地位尊崇,不久以後還會繼承帝國皇位,是全帝國第一人,他怎麼不比你好?!”
雲琛深吸口氣,將人扯進懷裡:“你是不是蠢?你......”
“你才蠢!”
朱肖肖簡直氣壞了,竟然和白雨一樣罵他蠢?!
於是壓抑著的怒火和委屈再也忍不住,朝著雲琛亂拳出擊,拳拳到肉:“你才蠢,你全家都蠢!”
“我全家有你。”
“沒有我!”
“有你。”
“沒有!”
雲琛:“......”
他想將懷裡的人壓製下來,但看著朱肖肖紅起來的眼眶,卻又怔了一下。
朱肖肖憋著哭腔:“虧我還以為你是為了我......原來都是假的,都是騙人的,就算不到利用的程度,那也是當我跟個傻子一樣......我是蠢,不用你來告訴我!是我信錯你了!我要......我......”
“你要怎麼樣?”
朱肖肖咬著牙,一狠心:“我......我早晚有一天要脫離雲家,遠離你——啊......”
話還沒說完,就被雲琛抱了起來:“你敢,你離開雲家能去哪裡?彆鬨了。”
“誰跟你鬨了!”
雲琛抱著人想好好哄一下:“我沒有看不起你,也沒有嘲笑你的意思,更沒有把你當個傻子,而且不管是對付白雨還是對付方乾,絕不僅僅是因為想要順勢而為,去打壓太子那一脈,最主要還是因為他們先欺負......”
“對,我差點忘了。”
朱肖肖打斷雲琛的話,使勁掙紮著下地:“你現在和太子敵對,要是......牽連到我怎麼辦?我應該趁早和你撇清關係,就該讓太子知道,我和你才不是一起的......”
“雲瑾沅——”
雲琛沒想到朱肖肖會說出這番話來,剛才收斂起的情緒頓時再起波瀾。
“你要和我撇清關係?”他一字一頓重複道。
朱肖肖抬起下巴:“沒錯,你和太子作對能有什麼好下場,我肯定要和你撇清關係,不能讓你連累我。”
雲琛眯起眼睛,半晌都沒說話。
直到將朱肖肖看得發毛,才冷著聲音開口:“那你就不要妄想了。”
.............
那天之後,朱肖肖被關了起來。
而且不是關在雲家,而是被雲琛關在了之前那個房子裡。
就他一個人。
出不了門,除了雲琛,平時誰也見不了。
就連星網,他都上不去了。
他鬨過,也打罵過雲琛,但都不管用,甚至之後連雲琛都不見了,留下來的是一個士兵,負責日常看管他,他問對方雲琛去了哪裡,士兵就像完全沒聽見一樣,該乾什麼乾什麼,氣得朱肖肖要死。
但誰能想到他還沒被氣死,那個士兵就先死在了他麵前。
很突然,當一群人闖進來的時候,外麵已經橫屍遍野,死的人有兩撥,那個經常出現在他麵前的士兵,就在其中一撥人裡——對方是個beta,本來想帶著他逃走,但最後殺了幾個人後,還是力竭而亡。
朱肖肖就瞪著眼睛看著那士兵的屍體,然後被另一撥人給控製住了。
在這之後,他被送到了蕭牧嶼麵前。
——這個他之前心心念念的帝國太子,沒想到最靠近對方的一次,竟是在這中情形下。
而且蕭牧嶼的臉色很不好。
“沒想到他把你藏得這麼深。”
朱肖肖怔怔地,看著蕭牧嶼走到自己麵前,然後抬起了自己的下巴,似乎在仔細端詳著他。
蕭牧嶼眯起眼睛,往常帶笑的臉,現在卻沒什麼表情,但打量了朱肖肖半晌,臉色還是溫和下來:“聽白雨說,你仰慕我,是嗎?”
朱肖肖抿了抿唇。
蕭牧嶼一哂:“彆怕,雖然把你帶過來的方式不太得當,但我也沒有傷害你,你說對嗎?”
被注視著,朱肖肖隻能點了點頭,還是沒敢說話。
但他不說話,蕭牧嶼卻有話說。
——朱肖肖這才知道,他被雲琛關起來這段時間,究竟發生了什麼了不得的大事,驚駭地眼睛都睜大了。
以之前白雨和方乾那兩件事為引子,二皇子蕭牧恒和雲琛等主戰派,已經徹底和蕭牧嶼為首的防守派撕破臉——爭權自然是為了奪位,打著推翻帝國**,根治病灶的旗號,誓要改變帝國的現狀。
強者為尊,帝國風雨飄搖,蕭牧嶼也就是占了個太子的名號,可名聲和威望根本不高,甚至不得民心,反倒是蕭牧恒和雲琛為帝國屢次擊退蟲潮,避免了被蟲族進犯的危機,加上蕭牧恒很重視維護omega的權益,頗受這群弱勢群體的推崇,所以在這場爭權中,並未落於下風的處境。
但想要扳倒蕭牧嶼,也不是那麼輕易的。
而且輿論站在雲琛和蕭牧恒這邊,但也不意味著全部。
至少身為omega的白雨,就是站在蕭牧嶼這邊的。
所以他和白雨訂了婚,大可以利用白雨去辯駁蕭牧恒想要改變的一些現狀,而就算暫時落於下風,蕭牧恒也一直都堅信,他才會是這場爭權的最終勝利者。
然而他的父皇——帝國皇帝在駕崩前,竟然要廢黜他的太子之位,轉而讓蕭牧恒繼承帝國皇帝的位置!
這是最致命的一擊。
哪怕現在勉強將消息給壓了下去,但如果不能根除蕭牧恒那些人,他這次真的會敗了。
朱肖肖感覺自己手裡被塞進了東西。
他低頭一看,赫然是一把精巧的能源槍。
“這是......”
外麵傳來了不安分的動靜,和之前被破門而入的時候一樣,令人心驚膽戰,連帶著朱肖肖的手都有些抖。
蕭牧嶼站在了朱肖肖身後,一手按著他的肩膀,一手握著他拿能源槍的那隻手,低聲道:“乖,等你殺了雲琛,你想要什麼,我都可以給你。”
“殺......”
朱肖肖胸腔震動,手腕更有些抖:“太子,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