係統認真打量它的現任宿主,不知道是不是修煉的緣故,宿主的容貌漸漸往她原本的樣子靠攏。
皮膚白皙,額頭飽滿,美麗大方的鵝蛋臉,長長的,鴉羽似的睫毛在漂亮的小臉上投下一片陰影,像兩把可愛的小刷子。兩彎細細的眉毛下麵是烏黑的瞳仁,瀲灩生輝。
係統“看”著她慢慢踱步到殿外,下頜微抬,眺望遠方。整個人沐浴在燦金色的陽光下,將她臉上的細小絨毛都描繪的清晰可現,仿佛勾勒了一層暖色的金色光暈。那微微抿著的唇瓣,透著櫻花一般的水潤光澤。
這樣的宿主褪去了冷漠的氣質,渾身透著一股由內而外的親和力。仿佛連天地都十分鐘愛於她,她站在那裡,高牆琉璃瓦,自成一幅畫。而她就是畫中最亮眼的存在。
但係統看過的美人何其多,不過是紅顏枯骨,美人皮象罷了。它真正驚訝的是張宿的眼眸。
人類常說:眼睛是心靈的窗戶。
一個人心性如何,透過她的眼睛也能窺探其二。
這一路走來,宿主的目光還是一如從前,好像變了什麼,又好像什麼都沒變。
係統的數據閃了閃,有些地方都出現了亂碼。係統不敢再耽擱,趕忙去處理了。
張宿左右看看沒人,舉起雙手伸了一個大大的懶腰。
啊,爽了:)
“今天吃什麼好呢?”
張宿撓了撓臉,轉身往殿內走去。
不遠處的一個拐角,俊美的男子全身無力的仰靠在紅牆上,雙眼渙散。
他的身形介於少年和青年之間,但渾身的氣質卻格外沉穩,遠超同齡人。
因為飛簷的遮擋,陽光被切割一般,隻落在了他半張臉上。那高挺的鼻梁生得優越極了,濃黑的眉毛壓著漆黑深邃的眼眸,典型的濃顏長相。
可以想象,再過兩年,他的五官完全長開,又是何等的驚豔。
然而此刻,那張漂亮的臉蛋上浮現了淺淺的紅暈。弧形優美的薄唇低聲吐露:“掌門……宿、”
他握緊了垂在身側的手,腦海中不可控製地浮現之前所見的那一幕。
那麼溫柔,那麼親切的少女,他無法再拿她當掌門看待。
他,他心中湧動著劇烈的情緒,像拯待噴發的火山,像狂風暴雨中掀起的滔天巨浪,他迫切地想要站在她麵前,親口喚她:宿宿。
“宿宿——”秦嘯抬手撫額,也遮住了眼中複雜的情緒。
半個時辰後。
張宿吃飽喝足,感覺到殿門的結界有感應了。
那是她才學會的小法術,一般人看不見,也沒有什麼防護作用,隻是有人穿過的時候,張宿會收到反應。
作用堪比門鈴咳咳
她換了一身衣服,祥雲仙鶴鋪就的白色錦袍,烏發高束,眉眼冰冷。
秦嘯進來看到的就是這個樣子,反差太大,讓他一時間愣了愣。
張宿看到是他,鬆了口氣。
裝出來的冷漠也不見了,她主動開口:“怎麼今日過來了。”
秦嘯半低著頭,不敢看她:“幾日未見掌門,心中掛念。”
張宿……張宿的耳根有點熱。
張宿:“之前不是用傳音鏡跟你說明情況了嗎。”
她修煉的時候,係統怕人打擾她,特意動用了她的傳音鏡,模仿她的聲音跟秦嘯通話。
秦嘯若無其事轉移話題,笑道:“是啊。今日過來還有些事。”
張宿:“嗯?”
秦嘯於是把科舉的事說了,他一邊說一邊觀察張宿的反應,中間停頓片刻,仿佛嗓子說啞了。
張宿關切地給他倒了一杯茶水:“你慢點說,不著急,先喝杯水。”
她手腳利落,素白的手端著杯子遞過去,瓷白的杯子與白皙的手指相映生輝。
秦嘯眉眼彎彎:“多謝掌門。”他雙手過來接著,接觸的一刹那仿佛把張宿的手捧在手心。
張宿收回手:“不客氣。”
秦嘯雙手捧著水杯,小口小口地抿著,不管心理如何成熟,他的確年歲不大,做出這番姿態,不但不違和,反而有種巨大的反差萌。
張宿看過去的時候,秦嘯本來微微低著頭在喝水,察覺到她的視線,緩緩抬眸,濃黑的睫毛像蝴蝶翅膀似的輕輕眨動,那雙黑色的大眼睛清亮亮的,閃爍著細碎明亮的光,高挺的鼻梁十足優越,搶奪視線,鼻翼微微翕動,小獸一樣吸了吸鼻子,還沾著晶亮水珠的薄唇淺淺抿著,削弱了鋒利性,添了兩分靦腆。他愣了愣,然後大大的眼睛彎起,生動又朝氣,像早上□□點鐘剛剛升起的太陽。
張宿:………
我沒了_(:з」∠)_
她有那麼片刻,感覺心跳都漏了一拍。
這個男孩子真的,真的太……那什麼了。
她也覺得喉嚨開始發緊,口乾,自己給自己倒了一杯水。
兩個人都沒說話,曖昧的氣氛卻在持續。
秦嘯垂眸,遮住了眼底快要傾瀉而出的喜悅。
他是有法子能打破這曖昧又磨人的氣氛的,以前他就做過許多次。
可是,現在他不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