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故意冷下臉,那種含著銳利的冷漠就四散開來。
狗蛋蛋嚇得一哆嗦,心虛的低下頭。
張宿:“半夜三更,你外出為何?”
狗蛋蛋吸了吸小鼻子,弱弱道:“看,看見仙人了。”
張宿:哦丟,這還是她的鍋。
張宿還是有些不敢置信:“因此,你就外出了?”
狗蛋低低道:“嗯……”
張宿:…………
果然是熊孩子吧,太熊了。
她剛準備給這個孩子一點小懲罰長長記性,狗蛋就主動認錯:“掌門,我錯了,我再也不敢了。”
他癟著嘴,帶著哭腔道:“娘隻有我一個兒子,我出了事,娘可怎麼辦,我錯了,我真的知道錯了,不該這麼不管不顧的嗚哇……”
他哭得難過極了,以至於張宿覺得她再懲罰人,頗有欺負之嫌。
張宿站在一旁等他哭,後麵狗蛋自己就不好意思了。
他抽抽噎噎的抹著小眼淚,把張宿逗笑了。
張宿緩了聲音,問他:“你叫什麼名字?”
“狗蛋。”話一出口,狗蛋就後悔了,怎麼一不小心就把小名說出來了。
張宿卻愣了愣,眼底溢出一點柔軟。
她走過去,試探著,摸了摸小孩兒的頭。
狗蛋感受到頭上的重量,整個人都呆住了,剛剛止住的眼淚又開始嘩嘩地流。
“掌門,掌門嗚嗚……”
張宿哭笑不得:怎麼還是個小哭包。
“走吧,我送你回去。”
張宿駕馭毛筆,帶著狗蛋跳上去。
狗蛋整個人都僵住了,他踩著毛筆,在大半夜飛在高空。
天哪,這實在太刺激了。
張宿誤以為他害怕,把人往懷裡帶了帶,狗蛋嗅著清香,臉都紅透了。
他乖乖地依靠在張宿懷裡,毛筆飛行的速度很慢,狗蛋最開始還有點畏懼,漸漸地,就低頭往下看了。
他原本以為的看不到儘頭的山林,此刻是那樣渺小,夜風吹散了烏雲,月光落在山林間,像在山林表麵披上了一層柔柔的光暈。
竟然還有點美,哪裡能看出之前的張牙舞爪之態。
他看著看著就看愣了,直到張宿問他住在哪裡,狗蛋才傻乎乎說了仙人廟的位置。
張宿:………
她也找不到啊,隻好讓係統幫忙。
小半個時辰後,張宿把狗蛋送回他的屋子,點了點他的額頭,小家夥打著哈欠就睡了。
臨走前,她無意瞥見狗蛋那張簡陋書桌上的毛筆。
“相逢也是有緣,罷了。”她抬手,打了一道靈氣注入那支平平無奇的毛筆中。
而後消失在了原地,再出現,她已經立在仙人像麵前。
這是一種很怪異的感覺,張宿咕噥:“這石像可比我有逼格多了。”
她話音剛落,一道溫暖的光芒倏地進入她體內,舒服得她差點叫出來。
係統有點羨慕:“沒想到宿主居然有這麼多香火願力。”
張宿心裡撲通撲通跳,不、不會是她想得那個意思吧。
就是一座石像而已啊。
張宿半信半疑,索性待在了連州。
……………
公雞的打鳴聲將眾人喚醒,狗蛋睡眼惺忪地醒來,“唔——”
胳膊好痛,大腿也是。
他低頭一看,才發現身上還裹著碎羊皮,他的傷也是那樣真實。
真的不是他的夢嗎?
他竊喜又懷疑,可是在屋內轉了一圈,沒發現其他陌生人的痕跡。
難道抱住掌門,是他臆想出來的。
可他又是怎麼回來的呢。
他看啊看,突然目光頓住了,那支筆怎麼那麼像昨晚飛在空中的大毛筆呢,除了大小區彆外。
他慢慢走過去,試探著拿起筆,在紙上寫了兩個字。
他的毛筆字總是不出眾的,然而這次,他卻像受到牽引一般,兩個字寫完,大氣工整,與他之前的毛筆字不可同日而語。
“這,這真是……太神奇了。”狗蛋抱著毛筆,像抱著什麼絕世的寶貝一般。
他衣服都沒換,急匆匆跑去了神像前,恭恭敬敬磕了三個響頭:“掌門,謝謝您。”
鄭香蘭起來準備擦拭神像,結果看到自己兒子一身狼狽,頓時冒火了,揪著兒子的耳朵,怒道:“你跑哪兒瘋去了。”
狗蛋一把抱住她:“娘,我以後不亂跑了,再也不亂跑了。”
因為這次難忘的教訓,狗蛋蛋今後一生,無論做什麼事,都是三思而後行,再沒出過什麼紕漏。不過那都是後話不提了。
那支毛筆,張宿的確注入了靈力,但唯一的作用,隻是能用得更久和矯正使用人的用筆姿勢,從而引導著寫出更好的字。
有那麼幾分授人以魚不如授人以漁的意思。
張宿很快把這事拋諸腦後,她如今做男子打扮,又帶了鬥笠,沒人知道她是誰,她像個少年俠士一樣,在城內遊走。
然後,她就發現,連州城內的仙人廟真不是一般的多。
不止老人婦人經常拜,年輕男子也去拜。
張宿站在山中小道上,看著麵前第九個考生路過,前往仙人廟。
為什麼知道對方是考生呢?
因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