淩阡毓望著她,會心一笑,兩人之間總有種無需言說的默契。
此時按摩師如時進來,淩阡毓站起身,“你也回去吧。”說罷她開始脫衣服,柳思翊的視線在腰上那朵赤紅的玫瑰刺青,停留了片刻。
她輕嗯了一聲,正打算出去,卻聽見淩阡毓聲音再次傳來,“下次來例假,彆喝酒了。”
柳思翊的手扶著門把手,臉上掃出淺淺的笑意,她沒有說話,揣著一份突降的關心和上心,欣然離開。
深秋,是個感傷的季節,也是緬懷故人,思念摯愛的季節。
宣安淩氏墓園裡,瑟瑟秋風掃了一地的樹葉,一株株紅楓迎風傲立。墓地景色雖美,終究是安放逝者的地方,哪怕是白天也會感覺陰風陣陣,氣氛沉重。
這是專屬淩家的墓園,每一座墓園都是一座小型彆墅,從布置到位置,均由風水大師考究地脈之後建成,這裡葬著淩閶嘯的第一任妻子和第二任妻子,以及他已經過世的兩個兒子淩國韜和淩國欽。
淩家的大房和二房由他第一任妻子所生,第二任妻子為她生下兩兒一女,也就是三房和四房。他於第一任妻子青梅竹馬,十分恩愛,可二人卻沒有善終,在生下二兒子淩國韜後,妻子就去世了,這也成了淩閶嘯一生之痛。
每年妻子的忌日和生日,他都會來看她,給她讀一首詩詞,就這樣堅持了四十年。
今天一如往常,他拄著拐杖一步一步向前走著,管家林恒捧著一束三色雛菊跟著,據說這是大太太生前最愛的花兒。
“老爺,好像有人來過了。”林恒最先發現墓門前已經有了一束黃色的菊花,明黃色的雛菊在宣安很少見,必須提前訂才能有。
淩閶嘯能想到是誰,他輕哼了一聲,林恒將手裡那束放了過去,將黃色的移到了邊上。
“今天也是...”林恒已經在淩家待了三十年,十分了解淩閶嘯的脾性,他猶豫了片刻,說道:“她可能是來看二少爺的。”
“說不定是做樣子給我看的。”淩閶嘯漠然地掃了一眼□□。
林恒故意歎了口氣,偷瞄他的表情,故意說:“出生不好真是做什麼都多餘,二小姐確實自不量力。”
“你想說什麼?”
“這些年每次你走後二小姐都會來給大太太燒香磕頭,也會送上一束□□,每年她都提前來,隻是怕你看見一直躲著。”
“有這事?”淩閶嘯很震驚,望著那束菊花心情複雜,但還是有些不相信,“以前沒做,現在做樣子給誰看?”
“以前都是二爺和太太做的,都是為了避開您,怕呀,哎~”林恒語重心長,“二爺一直說大太太是因為生了他走的,一直對您和大太太有愧於心。”
淩閶嘯頓時紅了眼眶,麵部抽動了幾下,“他真的這麼說?”
“可不,二小姐繼承父願,每年都來,這幾年二爺和大太太的生日、忌日,她從沒缺席過,您隻是不知道而已,今天想必是趕時間要去看二爺,便先來了大太太這裡。”林恒歎息地開始給墓園打掃,除了幾片落下的葉子,墓園四周早已被清理乾淨。
淩閶嘯無力地坐在墓園前,望著亡妻的照片,喃喃自語:“我是不是對老二太苛刻,對她的丫頭太殘忍了?”
照片是笑得一臉燦爛的亡妻,淩閶嘯從口袋裡拿出一本老得泛黃的詩詞本,他對林恒說道:“你去看看她在不在老二那裡,在的話叫過來。”
“是~”
林恒揮揮手,示意身後兩名保鏢近距離看守,自己向另一處墓地走去。他一步三回頭,哪怕確定沒人跟著自己也不敢放鬆警惕。
在古代,他就是皇帝身邊的太監總管,雖然沒有決策力,可他的話相當於“枕邊風”,很容易影響當局掌權人。
他拐入另一座墓園的入口,淩阡毓一身黑衣幽靜地站在那裡,仿佛腳下生根的樹,筆直地矗立著,纖長又單薄。
“恭喜二小姐,老爺讓你過去。”林桓笑意濃濃。
淩阡毓泰然自若,轉頭笑道:“謝謝你,恒叔。”
“二小姐客氣了,當年如果不是您為我孫子找到配型的骨髓,我們一家子可能就毀了,您的恩情我不會忘記的。”林恒已是老管家,半生都奉獻給了淩家,伺候淩閶嘯一輩子,從沒犯過錯,更重要的是,在家族內鬥中,他從不站隊,也因此深得信任。
三房四房多次試圖拉攏他,他都巧妙拒絕了,隻要他不表明立場,就不會成威脅,老頭子也深信他為人,有什麼心事也會透露給這個大管家。
“那是過去的事了,恒叔不必放在心上,如果以後有需要,一定儘管開口。”
“二小姐,我們一家人不說兩家話。”
林恒的這句一家人化解了所有的客套,也表明了自己堅定的立場,淩阡毓自是心領神會。
當初也是老天眷顧,她才得知林恒剛出世的孫子得了白血病,淩阡毓跑了十幾個地方找配型,終於成功找到並且花了重金讓那人捐了骨髓,現在孫子健健康康,偶爾去複查就好。
林恒一家老小要把這個恩情記一輩子,隻是除了他本人,沒人知道這個配型是二小姐找來的。
淩阡毓擁有敏銳的洞察力,並且懂得借助時局,把握時機,在逆境中扭轉乾坤。這也是她知人善用,懂得辨彆此人是否能夠為自己所用的能力,用一份真誠和恩情,總會打動那些平凡善良的人。
“叮~”兩人手機幾乎是同時響起,這是一條有默契的頭條推送,首頁便叫林恒大驚失色,他和淩阡毓相視一看,兩人同時向淩閶嘯那邊疾步走去。
標題是:豪門公子淩商寒對當紅明星藍楹強//奸未遂,當場逮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