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還有閒心想這個?”海芋等來筆記本後,劈裡啪啦地開始弄軟件,宛如一個高科技天才。
“哦,那不想了。”
幸好這個地方夠大,很難將每個角落都搜遍,在洪源回到大廳時,淩阡毓開著車出了會所。
另一邊在監控室,畫麵剛從中午開始,海芋在幕後麻溜地操作著電腦,將淩阡毓、藍楹、柳思翊的進出影像刪除了,隻保留了自己。
視頻處理得完美無瑕,幾乎不留痕跡,等到前麵人查到下午的進度條時,海芋優先一步將危機解除。
這場險象環生的突發情況總算解決了,藍楹和海芋沒有多做停留,兩人決定同時出發。海芋正大光明從大廳走,路上偶遇洪源,假裝是同事打個招呼,藍楹從另一個出口直接趕去機場,離開了宣安。
黃昏漸進,宣安街道的燈火亮了起來,萬千光芒照亮了每一條路。車裡靜謐無聲,淩阡毓專注地思考後麵的布局,總覺得自己危機重重。
這樣下去,等她上位勢必會遭人嫉恨,她應該避免跟三朵金花見麵,她們也要減少相聚的次數。隻有掐滅,才能減少暴露的可能,這是諜戰片慣用手段,生活中使用也未嘗不可。
柳思翊靜靜地坐在車裡,雖然隻是幾日不見,卻好似過了幾個春夏秋冬。她已經很久沒有好好地看過淩阡毓,前陣子跟她負氣,對她愛答不理,現在想來自己真是可笑,浪費了相處的光陰。
其實,她哪有資格去責備淩阡毓,畢竟不知者無罪。
“阡毓,你把我送到前麵路口吧,現在開到五河坊萬一有眼睛怎麼辦?”經過這件事,柳思翊也變得緊張起來,她還記得海芋說的話,淩阡毓上位後可能就是樹敵的開始。
為此,她願意少見,把思念沉在心底,也不想給淩阡毓添亂。
“如果淩商北能舉一反三,從海芋的事情想到你也在其中,那麼這個人的心眼得多可怕,我料想他沒這個智商。”淩阡毓唇角微揚,想拍柳思翊手背,想起她手還有傷,又把手收了回來。
對淩商北他多少有些了解,即使再聰明的人也很難將這麼多巧合想到一起。
誰能猜到,娛樂圈、酒吧、集團總經辦,八竿子打不到一起的三個女人,都是她這個不受寵二小姐培養出來的人呢?
“小心駛得萬年船,我們也沒料到今天會所會突然被查不是?以後我們要減少見麵,沒事還是...”說到這句話柳思翊停頓了,違背自己的心總是很辛苦,可理智告訴自己不得不這麼做。
“還是什麼?”
“還是少見麵吧。”話音剛落,淩阡毓一個急刹車,柳思翊身體往前一傾,前方已經是紅燈,淩阡毓走神了沒注意。
淩阡毓轉頭望著她:“你怕了?”她有些抵觸柳思翊說少聯係,不見麵。這種心情很奇怪,明明前一秒她自己也這麼想的,可從柳思翊嘴裡說出來,便叫她失落。
她在期待什麼呢?她不知道,淩阡毓對這種莫名的情緒越來越費解,總覺得心底有顆萌芽在破土而出,仿佛要長成參天大樹,時刻牽動著自己的心。
柳思翊沒有立刻回答,望著前方的紅燈,眼前好似布上了一層氤氳,沉音回答:“我怕,我怎麼會不怕。”其實她的膽子很小,小到受不了淩阡毓受到任何傷害。
“你如果真的害怕,退出來我也沒意見,現在還來得及,大哥到現在都沒有查你,證明他對你的興趣和感情還在可控範圍之內。”淩阡毓曲解了意思,她也故意往這個方向理解,她確實不止一次考慮過讓柳思翊退出來,因為一切比自己料想的要凶險要艱難。
還有個重要原因,她不敢想,那就是不願意讓柳思翊向彆人投懷送抱。每次湧起這種可能的念頭,就被她立即掐死了,以至於這個想法從來沒完整地出現在腦海。
她也怕有天會牽累柳思翊受傷。
她們擔心的點一樣,一人想保護,一人想守護,那層紙偏偏捅不開。
“你真的覺得感情可以控製嗎?”柳思翊望著她,眸裡透著殷殷切切地期望,她明知道淩阡毓對感情沒有任何意識,可順著話題就接下來了。
淩阡毓輕笑:“有什麼不能控製嗎?意誌和意識都可控,這就是人的厲害之處,而且感情這東西很累贅,不信你等著,如果大哥落魄一定是因為愛上你。”
“那是你厲害,不是所有人都能做到你這樣。”柳思翊說罷望著窗外,天色已晚,路燈映不出她的表情,如果淩商北真的愛上自己,是好是壞不得而知。
淩阡毓說得對,人是可以控製意識和意誌,可一旦情根深種,就會衍生無數種可能,明明是虛無縹緲的感覺卻像染上了罌//粟,戒不掉,放不下,忘不了。
可物極必反啊,柳思翊對未來的不可預知越來越擔心,她總覺得會出大事。這是女人的一種直覺,沒有科學依據,也沒有憑證預兆,僅僅隻是一種感覺而已。
車裡再次陷入安靜,淩阡毓向Rose方向開過去,可是偏偏今天出門不利,在轉到最後一個路口時,前麵竟然有一起交通事故,導致了擁堵。
警車和拖車停在前方,幾名交警正在疏導車輛,隻見一名交警正用狐疑地目光打量著淩阡毓的車。
紅色的悍馬本就很拉風,容易引人注目,可被交警看上一定不是車有多威風。淩阡毓見那個交警的眼神,就感覺不妙。
“真是倒黴!”她重重拍了拍方向盤,忙拿出手機打電話:“沐宛,我遇到麻煩了,交警在查我,我今天正好套牌了,幫我擺平。”
“你沒事套牌乾嘛?”
“回頭有空再說,我在五河坊,快點啊,警察叔叔馬上就要走過來了。”淩阡毓掛了電話,長呼一口氣,轉而對柳思翊說道:“你看,我們的蝴蝶效應來了,隻要一步疏漏,就會步步出錯。”
柳思翊沒有說話,祁沐宛的名字仿佛是長在心口上的刺,隻要從淩阡毓口中說一次,心就會跟著疼一次。
她討厭自己這個狀態,討厭因為一個人墮落一顆心。那人不費吹灰之力,就能無形中傷到自己。
“所以少見麵。”她敷衍地接了這句話。
“你就這麼不想見我?”淩阡毓無奈地看著她,需要這麼反複強調少見麵?
柳思翊卻不再回答,她一直盯著車禍的地方,那應該是幾車追尾,沒有救護車在現場,猜想沒有傷到人,隻是交通癱瘓了。
但路邊那個身影怎麼那麼像淩商北?他是當事人嗎?還是路過?如果被他看到淩阡毓在這裡,那藍楹和海芋的拚命挽救就白做了。
柳思翊目不轉睛地盯著那人,很快就確認是淩商北。她的住所還有幾十米,基本已經到了,她猜想淩商北應該是來找自己的,她必須把這個危險排除。
她對淩阡毓說:“我走回去,你慢慢處理你的套牌。”說罷她徑自打開車門走了。
“思...”淩阡毓搖下車窗想喚她名字,就在第二個字呼之欲出時,她也看到了淩商北,她忙搖上車窗,坐回車裡。
隻見柳思翊走到他身邊,淩商北的表情意外又驚喜,兩人笑著交談。不多會,柳思翊跟淩商北離開了出事地點,與自己距離越拉越遠。
視線內人頭攢動下,車水馬龍,他們倆的身影漸漸模糊,淩阡毓坐在車裡,心情跌到了低穀。而此時,交警也來了,示意她把車開到路邊,進行檢查。
淩阡毓機械地照做,等車停到顯眼的地方,她從車裡出來時,看到淩商北跟著柳思翊進了家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