宣安的夜生活, 在夜幕低垂後正式上演。平四路像一座不夜城,酒吧一條街,足浴房的門口都亮起了燈。
大貓有個“女朋友”,是足浴店的老板娘,平時有事沒事都往這跑, 最近賺了一筆錢還想把店擴大。
在足浴店快活之後, 他哼著小曲準備下一場,插著褲兜往停車場走。那是一座待建的空地,無人管理, 大貓嘴裡叼著一根煙,悠哉悠哉地找到自己車。
突然,一束強光射了過來,他被刺得睜不開眼,忙用手遮住。摩托車的遠光, 一閃一滅, 對著他照。
“你他媽誰啊?”
隻見不遠處一個身影慢慢走來, 她身形高瘦, 腳踩在雪地上發出嘎吱嘎吱的聲音,直到看清來人手裡拿著伸縮棍,大貓才感覺自己遇到麻煩了。
他反應也快, 打開汽車後備箱抽出一把砍刀來, “彆給老子裝神弄鬼, 老子對頭多但誰都不怕。”
寒風揚起柳思翊的長發, 她背光站著, 看不清臉,隻有那隻晃來晃去的伸縮棍,格外醒目。
“火是你放的?”她聲音冷咧,如同千年寒冰,聽著讓人瑟瑟發抖。
“放屁,我沒去過那酒吧。”剛說完這話大貓就覺得自己說漏嘴了,柳思翊眉眼微揚,很好,不打自招。
大貓忙改口:“你誰啊?酒吧著火關我屁事。”
“來送你去陪耗子。”柳思翊說罷揮棍而去,大貓經常打架也有幾下,拿出長刀出來抵擋,勉強跟柳思翊過了幾招。
他感覺來人不懷好意,招招下手都狠,他也不再留情,右手握刀砍去,左手趁機抽出腰裡的小刀向她刺去。
柳思翊動作更敏捷,她身體微弓,匕首在小腹前劃了個空。她反手捏住大貓手腕,往他肚皮割去,把他衣服破了一個口子。
大貓嚇出一身冷汗,就在他走神之際,柳思翊一腳踢在他的命門,隨著一聲慘叫,她將伸縮棍輕輕一轉,卡著長刀用力回扣,大貓握刀的手不受控製地對著自己胸前就是一下,隻感覺一陣涼意襲來,前胸衣服滲出了血。
“啊!”大貓驚呼一聲,倒在地上,下肢胸口疼得難以言說,他驚恐地望著柳思翊,連一句求饒都沒有辦法說出口,他覺得自己快窒息了,要死了。
柳思翊走到他跟前,冰冷的眼神平靜卻帶著殺氣,此刻的她對大貓來說就像地獄裡的索命鬼。
“山哥全名叫什麼。”她低沉的聲音沒有一絲起伏。
“我不知道啊,我怎麼會知道這個。”大貓拚命搖頭,柳思翊沒有逼問,她隻是站起身俯瞰他,那股寒冷的漠視,讓人十分不適。
她瞥向大貓的傷口,忽然一腳踩了上去。
“啊啊啊,疼疼。”
沾著雪的腳底壓在被割破的傷口上,雪滲進刀口,大貓疼得嗷嗷叫。柳思翊微微彎腰,冷冷說道:“我不喜歡說第二遍。”說罷腳下的力氣又加重了幾分。
“我說我說,山哥本名叫喬青山。”大貓原本捂著傷口的手隻能抱著柳思翊的腳減緩施壓,傷口雖然淺,被這麼一踩血流不止。
柳思翊沒有善罷甘休,接著問:“他在哪?”
“我不知道,山哥早就不跟我們一起玩了。”
柳思翊扭動腳踝,血沾到了鞋底,傷口仿佛裂開了,大貓絕望地慘叫,甚至想叫救命,可惜四周無人,他看不到任何希望。
“我真的不知道,老大,我真的不知道啊,山哥隻跟我們電話聯係,打錢也是手機轉賬,我們見不到他的。”大貓急得啜泣求饒。
柳思翊這才鬆開腳,轉身走向摩托車。大貓見她背對著自己,殺心一起,用儘力氣撿起地上的砍刀,想做最後的掙紮。
剛舉刀站起,柳思翊倏然轉身,一腳重重踹在小腹。大貓跪趴在了地上,這下徹底失去了戰鬥力,就連垂死掙紮都做不到。
柳思翊上前,冷眸一瞪,伸縮棍重重地向他膝蓋砸去。
一聲淒厲的叫喊後,大貓疼得暈了過去。一個左腿,一個右腿,齊了,就當是給小武的利息。
柳思翊捆好大貓後,分彆打了110和120,消失在了黑夜中。
淩睿大廈 管樁集團
總經理辦公室還亮著,淩阡毓忙一會就要打個電話,一整天沒有柳思翊的消息,她的心一直吊著,七上八下。
淩阡毓輕揉眉心,始終無法專注到工作中,她起來又坐下,坐下又站起,在辦公室踱步,總覺得很不安。
“毓總,查到了。”藍飛旭推門進來,總算查到喬山的底了。
“說。”
“喬山本名叫喬青山,以前是會所一哥,很吃得開,不過已經離開三年了,一直跟著淩家三房在做事,確切的說是跟著淩商雨,據說他倆當初不打不相識,淩商雨欣賞喬山的身手和個性,就高薪收給自己了,因為這個背景,就一直沒跟公司簽訂正式合同,還把名字做了點修改,隻是做了一個資料備案。”
淩阡毓聽後眉頭蹙得更深,光知道這些也沒什麼用,淩商雨為什麼會盯上Rose
她仰在老板椅上雙目微閉,冷靜下來想了想,將前後事情都串聯在一起倒推了一遍。
假設是他看出來自己和柳思翊關係,才下了這一手,那麼他又是怎麼看出來的?
有人鬨事那天,思翊出現了,雖然來去匆匆,但那個位置是有監控的。在往回想,她和思翊在墓園那天相擁,臨走時遇到那個守園人,那個後來也被林桓查出是三房的人。
再加上淩氏莊園和家庭日的兩次,這麼明顯的跡象,瞞不過陰險狡詐的淩商雨。他縱火一來是泄憤報私仇,二來是想看看自己什麼反應,會不會被這件事影響到?
難怪最近兩天見到自己陰陽怪氣,還說什麼二姐看起來心情怎麼不好?是遇到什麼事了?要遇到什麼事情可以休假呀?
賤人!淩阡毓捶打桌麵,這麼一想,就像打通了任督二脈,一切都明朗了。
“飛旭,你現在去監控室,給我去證實一件事,前幾天最後一次聚眾鬨事,淩商雨是不是在裡麵看著,或者他有沒有要求看,我要立即知道答案。”
“好,你等我。”藍飛旭飛奔出去,監控室24小時有人值班,查這個不難。
是她動作太慢了嗎?淩商雨稍稍用了一個陰招,就把她的思翊擊垮了。軟肋很可怕,柳思翊情緒崩潰,淩阡毓也不好受,連工作都不在狀態。
最重要的是,那麼好的小武就這麼沒了。想到張小武,淩阡毓心口發疼,她根本不能去想曾經相處的點滴,隻能硬著頭皮往前衝。
而且,已經一天了,思翊到底去哪了?以身涉險查縱火犯?還是找那些亂七八糟人算賬去了?淩阡毓坐立難安,心急如焚,拿出手機又打了幾個電話,還是沒有撥通。
就在這時,海芋來了,她一方麵為了工作留在公司加班,另一方麵為了幫淩阡毓監測四房網站數據,董事會的權限是可以查看任何子公司的收益情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