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覺得了無生趣,哪怕淩阡毓允許她出來走走,可以自己逛超市,去菜場,也找不到往日的歡樂。
於傑、於莽在兩個方向,分彆以10米距離跟著,他們沒有發現馬路上有輛商務車為了走這條路已經開了幾圈。
淩商天坐在車裡遠遠望著坐在輪椅裡的柳思翊,紅了眼眶。
“你們去引開那兩個保鏢。”他對車裡人說,兩名年輕女子點頭,車在路邊臨時停靠,她們分頭行動,向於氏兄弟走去。
這些日子,淩商天一直蹲點雲棲小區,終於等到柳思翊出門,隻是他受教訓了,不敢輕易露麵。
他先找幾個人打掩護,果然發現了緊隨其後的於氏兄弟,右手之殘仿佛還在昨日,淩商天對這二人有些忌憚。
如果不是因為他愧疚,覺得受傷也是一種補償,他一定不會放過傷害自己的人。
引開他們很簡單,隨便製造點混亂就行。跟保鏢硬碰硬沒必要,換個性彆,讓女人上,事半功倍,這就是淩商天調虎離山的策略。
柳思翊正專注地控製輪椅行走,聽到身後傳來女人吵鬨聲,隨後四周人都圍觀過去,聽到有人說當街耍流氓之類的,她沒有回頭徑自往前走。
什麼都勾不起她的興趣。
今天她想買點菜回去,親自做一頓晚餐,這麼久了,淩阡毓都不知道自己曾經加班吃的七點鐘晚餐出自她的手。
超市離小區也就1公裡,路好走,柳思翊很容易到。
超市前廣場寬敞,時常有些促銷和小販賣玩具,柳思翊經過那裡時聽到一陣吆喝聲:“誰的玫瑰花丟了?”
她尋聲望去,一名小醜正在派發氣球,他手裡還有一束鮮紅的玫瑰,屬於非贈品。
他一直在用奇怪的聲音叫喊:“誰的玫瑰花丟了?”
或許是用了變聲器,柳思翊視線在玫瑰上停留了一會,抬眸對上小醜深邃的眼神,那眸光有些熟悉,隻是配上小醜詭異的笑臉,讓人有些不適。
她正想離開,小醜蹦蹦跳跳地過來了。
“姐姐,是你丟的花嗎?”他聲音有些尖銳刺耳,說完就把那束嬌豔的玫瑰呈到她跟前。
“不是。”
“是你的,你就是它,它就是你。”
柳思翊漠然地掃了他一眼,這種陰陽怪氣的腔調怎麼這麼熟悉?她看向小醜,小醜也凝視她,周圍的空氣和人群仿佛定格了,一股寒意從後背升起。
“讓開。”她按下行駛鍵,小醜卻突然抓住輪椅的把手,纏著繃帶的手映入柳思翊眼簾,那手除了掌心部分還包紮著,露出的指骨都被塗上了跟臉一樣的彩虹色,有些瘮得慌。
“花給你,祝福你。”
小醜的咄咄逼人讓柳思翊氣壓瞬間低了下來,她雙拳緊握,發出了咯噔咯噔的聲響,如果不是因為腿不方便,這會小醜已經被她撂倒在地了。
柳思翊不想讓他靠近自己,對那束玫瑰也充滿厭惡。她按下倒退鍵,控製輪椅後退,與小醜拉開距離。
“你彆走啊。”小醜本來是半蹲姿勢,忙起來追。
柳思翊隻顧著避開他,忘記身後有行人和障礙物,就在她加速快要撞到超市防護欄時,一雙手穩穩地扶住了輪椅把手。
小醜見到來人止住了腳步,他冷哼一聲,把玫瑰放在鼻間嗅了嗅,放在地上,然後笑嘻嘻地跑開了。
“給我追!”身後的聲音冷冷響起,兩名保鏢向小醜跑開的方向追去。
柳思翊回頭,淩阡毓寒若冰霜的表情立即變得柔和,“今天下了個早班,陪你一起逛超市。”
“你怎麼知道我在這?”柳思翊問完後就覺得多餘,“你又派保鏢跟著我了。”她早該想到,淩阡毓不可能放心她出來,可惜現在的自己對周圍環境已經失去了判斷力,全神貫注都很難,何況在人群中發現跟蹤者。
“他們被人調虎離山,我剛好在附近,那小醜是誰?”淩阡毓問。
“不知道,莫名其妙。”柳思翊想到一個人,但是不確定。
“沒關係,現在沒人傷得了你,走吧,買菜去嘍。”淩阡毓說著興奮地推著她向超市走去,經過那束玫瑰時,她冷眸迸射出淩厲的殺意。
她在柳思翊昏迷期間將那雙曾經失靈的耳釘返場重修,前陣子才收回來重新給她帶上,現在的紅點信號還很正常。但淩阡毓不敢大意,這世上沒有絕對的萬無一失,經過那次她怕了,她在於氏兄弟手機也裝了定位器。
隻是柳思翊不知道,她這幾次出門,淩阡毓其實都跟著,她和另外兩名保鏢就是第二道保護線,所以今天才能及時出現。
小醜逃得飛快,等到保鏢追到時,隻剩下假發和衣服,人已經被一輛沒牌照的車接走了。
極速離開的商務車裡,淩商天對著鏡子,望著自己那張陌生又神秘的醜臉,發出幽冷陰寒的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