淩商天失蹤的第十五天
淩天網因為最高管理層決策問題, 導致公司連續虧損, 惡性競爭下肆意降價,違反行規,經過董事會一致決定,罷免淩國彰的董事長之位, 對淩商天進行停薪留職處理,所有的事情將由董事會直接管轄。
淩商天就像人間蒸發一般,沒有人能聯係到他。淩國彰像熱鍋上的螞蟻, 擔驚受怕, 他感覺自己腹背受敵,已經被逼到了絕境,兒子不在,他好像變得一無所有。
他必須做點什麼準備, 必須給自己留條後路。
淩家因為三房和保護傘的勾當已被千夫所指, 淩閶嘯更是身敗名裂, 整個淩睿集團成為業界的笑話,甚至遭遇社會大眾的唾罵, 現在集團業務直線式下滑,股票虧損, 每天損失上億美元。
淩閶嘯一病不起,眼不見為淨,也不想在丟儘顏麵的時候出現在任何地方, 所有事情都放權給董事會處理, 在這個節骨眼上, 淩阡毓又提出了合葬父母的要求,他沒有拒絕,也無法再說不。
再次回到淩家彆墅,已經物是人非,整個宅邸有些空寂落寞,就連花園都好像少了些生機。
這個家,就像被人掏空了,終究隻剩下軀殼,令人唏噓。
柳思翊陪著淩阡毓一起回來了,她上樓,柳思翊就在樓下等著。
淩閶嘯睡在書房躺椅上,曾經麵色紅潤的他,一夜之間蒼老了很多。
林桓小心翼翼地取出族譜,那是族長才能擁有的,也是淩閶嘯視如珍寶的東西。
“二小姐,您母親的名字,老爺已經加進去了,請過目。”他畢恭畢敬地捧了過去,這是淩家的家規,不入族譜就不能入祖墳,當初淩閶嘯極力反對這門婚事,盛怒之下沒有將餘心語名字寫進去,才有了後來不能跟淩國韜合葬的事。
泛黃的紙透著濃濃的年代感,但裝訂依舊很精致,淩阡毓第一次看族譜,捧在手裡猶如千斤重,這就是所謂大家族的族譜?
就因為這個所謂的傳承和香火,讓淩家的女人地位低下,就因為這個封建守舊的形式,讓媽媽含恨而終?
淩阡毓恨不得一把火燒了它,不僅憤怒於它對父母的傷害,還因為這變相牽累到思翊受儘折磨。
她緩緩翻到二房部分,最先映入眼簾的就是那個有些陌生的“淩商毓”,那仿佛是與自己無關的名字,沒有一點親切感。
可看到父母名字寫在一起時,她鼻間酸了,媽媽一定很欣慰,熬了這麼久,等了這麼多年,終於要和爸爸團聚了。
她長呼一口氣,控製好情緒,正打算合上時,無意中掃到了大房的名單,缺了李欣瑤。
大伯母竟然不在族譜裡麵嗎?她可是淩家的長媳,爺爺最喜歡的兒媳婦,怎麼會沒有名字?
媽媽是因為不受寵,被歧視才沒有資格進去,大伯母不應該啊,沒入族譜嚴格意義來說,都不能算淩家人,為什麼呢?
淩阡毓疑惑不已,但也沒有問出口,淡淡掃了一眼後,她把族譜還了回去,“謝謝爺爺。”
“咳咳咳~”淩閶嘯乾咳了幾聲,林桓雙手接過,重新放到書房的保險櫃裡,又從裡麵拿了另一份東西出來。
“日子我已經看好了,後天宜下葬,剩下的事情我自己會辦好,您保重。”淩阡毓微微屈身,急著離開,因為柳思翊還在樓下等自己。
“小毓~”
淩阡毓停下了腳步,轉頭,微笑:“您說。”
“放過四房。”他承受不起再有一房被連根拔起,對於淩阡毓,他也失去了判斷,他不知道這個孫女究竟有多少能量,還留了多少後招沒用。
隻是覺得她有能力將整個淩家摧毀,所以在有商有量的階段,他還是希望保住四房。至少,不能讓智商最高,能力最強的孫子出事。
淩阡毓輕笑:“爺爺,您多慮了,天淩網和淩天網都是淩家的,即使出現了惡性競爭的局麵,不過是雙王爭霸而已,誰勝誰負都一樣。”
“我說的放過四房,是想讓你放過你五弟。”
聽他提及淩商天,淩阡毓表情驟變,笑意消失在嘴角,整個人氣壓都低了下來。
淩閶嘯微微坐直身體,林桓給他調整到舒適的位置,並將那份股權書遞了過來。
他想和淩阡毓做筆交易。
“這本來是屬於你爸爸的那份,現在歸你了。”
淩阡毓伸手接過,翻開看了看,是淩睿集團股份贈予書,裡麵寫明了15%股權將直接歸入她名下。
“爸爸那份不是10%嗎?”
“剩下的5%是你的。”說完他又咳了幾下,無力地躺回了靠枕上。
他竟然開始分股了,本來繼承權應該是落在一人身上,如今三房四房頻繁出事,他是擔心淩家垮了嗎?想公平對待?
不對,他應該是想跟自己談什麼條件,天下沒有白吃的午餐,淩阡毓饒有興致地望著他,“想來爺爺英明決斷,早已將股份分清了,我是第一個拿到的人。”
“你那麼聰明,應該知道爺爺想要什麼。”
“嗬...”淩阡毓笑著搖頭,如她所想,淩閶嘯討好她是為了彆人。
“不管您信不信,五弟的失蹤跟我沒有關係。”
淩閶嘯確實不信,這個節骨眼上,他也不想再跟淩阡毓鬨僵,畢竟淩家能夠勝任繼承董事長位置的人隻剩下她和淩商北。
她甚至略高一籌。
說不惜才是假的,他曾真心想扶持淩阡毓慢慢上去,可沒想到事態會發展到不可收拾的地步,也沒料到淩阡毓做事會這麼決絕,為了一個女人將自己的至親趕儘殺絕,為了報仇,把整個家族產業拋諸腦後。
他沒有跟淩阡毓爭執,隻是露出難得慈眉善目的微笑,說:“爺爺相信你,不過也希望你記得,不管曾經有多少不公和傷害,三房也得到報應了,你也完成心語的遺願了,我希望你記得他們是你爸爸的親兄弟親侄兒,也是你的至親。”
保生者棄死子。
淩阡毓冷笑,本就該殺人償命的事,被他說的輕描淡寫。她父親的慘死,終究已是定局改變不了什麼,淩閶嘯不願意再失去兒子和孫子,她能理解。
但是,淩商天是殘害思翊的劊子手,怎麼能輕易放過,何況誰又能保證他不會做出什麼事情來。
“您說的對,一家人本不該如此,隻是,到底是誰不放過誰,您真看得清嗎?”淩阡毓再次想離開,淩閶嘯卻說:“我想見見那個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