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二種愛(2 / 2)

病名為愛 扁平竹 9447 字 9個月前

她回房,拿了瓶水出來,遞給他:“去你房間裡談吧。”

徐清讓接過水,遲疑了片刻,還是點頭:“好。”

何愈進去以後,徐清讓把門關上。

房間的格局都是一樣的,衛生間挨著靠近門的那麵牆,毛玻璃的。

床單是刺眼的白,似乎隻有這樣,才能最直接的告訴你,這是乾淨的。

何愈坐下以後,才突然反應過來,徐清讓為什麼要出去待著了。

房間的隔音實在太差,隔壁的撞擊聲和某種叫聲實在太清楚,仿佛就在麵前,不時伴隨著某種趣味性的辱罵。

經驗稍微足一點的人腦海裡似乎都能大概顯出那副畫麵來了。

何愈沉默半晌,耳根莫名有些發熱。

她輕咳了一聲:“你要不把電視打開?”

“壞的。”似乎怕她不信,徐清讓還特地試了一下,真的打不開。

何愈無奈了。

索性就這麼著吧,反正她要說的話也不多,問了就能走了。

似乎是快結束了,那邊的聲音漸漸小了下去。

至少不影響交談。

何愈的視線落在徐清讓的臉上。

後者站在那裡,不閃不躲,任憑她看了個仔細。

看了半晌,何愈無奈的放棄了,除了發現徐清讓真的很帥以外,她什麼也沒看出來。

猶豫片刻,她試探的問他:“你叫什麼?”

很傻的一個問題,可他還是認真回答了:“徐清讓。”

何愈眨了眨眼,繼續問:“那你知道我叫什麼嗎?”

他似乎是察覺到了什麼,從她剛進門的神情,到現在的反常。

“何愈。”

何愈的確是在懷疑,或許現在的徐清讓並不是她所熟識的那個徐清讓。

畢竟他是一個“病人”,在沒弄清楚之前,一切都是有可能的。

她看過二十四個比利,所以也知道一個人是可以擁有很多種人格的。

徐清讓也不排除。

畢竟他好像已經病了很久,這種東西,就愛在暗中發酵,然後突然爆發,殺你個措手不及。

她猶豫了一會,終於站起身,過去拉住他的胳膊,撒嬌般的晃動著:“那你還記得,我們第一次見麵的時候嗎?”

她突然的反常,也不過是為了試探出點什麼來。

他的身子似乎僵了一下,在她觸碰上去的那一瞬間。

隔著衣料的體溫也變的灼熱。

前後的轉變並沒有花費上太多的時間,他的眼眸像是壓著烏雲,暗沉一片,雷電被掩蓋,不動聲色的蓄著力。

隻是為了尋找一個合適的爆發點。

安靜的房間,隻能聽到彼此的呼吸聲,偶爾還會混雜著黏膩的撞擊聲。

像是要打破平衡的局麵。

徐清讓沉聲問她:“你在怕我?”

何愈下意識的鬆開手:“沒有。”

回答的太快,除了無底線的信任,便是心虛的掩飾,徐清讓唇線緊抿,一種陌生卻又熟悉的情緒翻湧上來。

他往前走了一步,靠近她,又問:“你是不是和那些人一樣,覺得我是變態?”

何愈沒說話,她突然意識到,有了剛才的試探,現在的她說再多,在徐清讓看來也隻是在掩飾。

掩飾她內心最真實的想法。

可她的確不那麼覺得,也不怕他。

她隻是擔心,擔心他在自己不知道的情況下,突然變成了另外一種除季淵以外的人格。

未知的才是最危險的,她不想看到他變的危險。

說到底,他們其實不算很熟。

至少不是那種知根知底的熟。

就連他的病,也隻是她自己猜測出來的。

至今為止,徐清讓對她隻字未提。

他又走了一步,仿佛有一種,她不說出答案就不罷休的樣子:“是嗎?”

距離太近,何愈下意識的往後退了一步,後背抵在毛玻璃上,冰涼的觸感,T恤太薄,寒意順著尾椎骨到了頭皮。

窄小的空間,氣息交融。

眼裡的烏雲似乎逐漸消散,露出它最為原始的模樣。

喉間弧度輕微滑動,視線落在她的菱唇上。

各種情緒混雜,衝破了他的思緒。

他低頭,一點一點的靠近。

何愈此時腦子裡猶如天人交戰,根本沒有注意到此刻的處境。

想到徐清讓剛才的樣子,她覺得自己應該先道個歉。

思至此,她深呼了一口氣:“對不起!”

徐清讓突然停下。

視線從她的唇移到眼睛。

她定定的看著他,眸色明亮,像是一麵鏡子,甚至連他的臉都能看得一清二楚。

微紅的眼角,帶著藏不住的情/欲。

他真惡心。

一下子丟盔卸甲。

徐清讓慢慢的,鬆開了握著她胳膊的手,極輕的一聲,幾乎是氣音:“沒事。”

何愈頓時鬆了一口氣,這下她更加肯定了剛才應該是萬夏看花了眼。

畢竟斯文儒雅的徐清讓,實在無法和那人滿臉戾氣到想殺人的徐清讓畫上對等。

夜色正濃,她怕打擾到彆人,隔音實在太差。

她輕手輕腳的過去開門,回頭衝他笑了笑:“那晚安呀。”

她的音色有點甜,尾音上挑,莫名把他的心弦勾了一下。

門關上,四周再次陷入安靜。

徐清讓垂眸,看著空無一物的掌心,柔滑的觸感似乎還在。

她太瘦了,瘦到他好像隻需要稍微加大一點力道,就能捏碎她的骨頭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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