夾雜在其中,聽的不仔細。
小盈悄悄告訴他:“他們在比賽呢。”
她坐在椅子上,腿不夠長,就這麼吊在空中,晃來晃去的。
徐清讓笑了一下:“什麼比賽?”
“就是玩球比賽,小姨和顧叔叔是一組的,顧叔叔好厲害,比老師還厲害,小姨還抱了他一下。”
其實隻是慶祝的一種方式。
徐清讓臉上的笑意逐漸斂去,他眯了下眼,神色變的陰沉:“是嗎。”
小盈點頭:“對呀,叔叔要不要也去,周然叔叔太笨了。”
她喝的到處都是,徐清讓用方帕給她擦乾淨:“慢點喝,彆嗆著。”
然後他把帕子扔進一旁的垃圾桶裡,解開袖扣,邊卷袖子邊往外走。
何愈不知道在和顧晨說什麼,笑眼彎成月牙。
一些不太好的情緒湧上,他微抬下顎,靜靜地看著她。
後槽牙無意識的被咬緊,又鬆開。
眼底攀上一抹暗色。
心臟像被什麼擰住,在她尖叫著朝顧晨衝過去的時候。
清晨的陽光不算濃烈。
有風吹過,腦後的馬尾被吹動。
嘴角的笑容染上日光。
短褲下的長腿筆直而白皙。
他的目光落在她的膝蓋骨上。
像是很多年前一樣,他是球場邊的觀眾,而她則是人群中最閃耀的那個。
這種感覺很不好。
讓他有摧毀一切的衝動。
想把她關起來,隻有他一個人能看見的地方。
沒有什麼時候,情緒比現在還要強烈。
他是一個病人,他一直都知道。
不光身體和心理,甚至連情感上也是。
可他一直都小心翼翼的藏著,就是怕她會害怕,然後遠離。
他那麼處心積慮,她才開始對他笑的燦爛了一些。
可為什麼,她對每一個都能笑的這麼燦爛。
周然累的沒力氣了,剛剛還想著一雪前恥,這下徹底放棄了。
他揮了下手:“換人換人,我不來了。”
他拖著精疲力竭的身子往回走,看到徐清讓了,他拍了拍他的肩膀:“你去吧,記得幫我報仇啊。”
何愈皺了下眉,有些不放心徐清讓的身體。
“算了,要不還是……”
她話才說了一半,徐清讓點了下頭。
“好。”
何愈沉默了,剛才她的目標全場都是周然,可現在……
白悠悠雖然個子高,可現在徐清讓身旁,還是矮了一大截。
女人和男人的身材,有著最直接的區彆。
最明顯的就是身高,其次則是肩寬。
何愈在心裡和白悠悠說了聲對不起。
遊戲結束,何愈他們那組莫名其妙的輸了。
因為她全程心不在焉,生怕砸到了徐清讓。
畏手畏腳的。
白悠悠並沒有因為比賽贏了而高興。
她麵帶怨氣的看著何愈,硬擠出那四個字:“重色輕友。”
何愈欲言又止。
畢竟她好像是有那麼一丟丟……一丟丟的重色輕友。
她抬了下手,疼的皺眉。
可能是剛才不小心把手腕給扭傷了。
徐清讓走過來,垂眸看了一眼。
“過來。”聲音清冽。
何愈抿了下唇,聽話的跟過去。
可能真像徐清讓說的那樣,久病成醫,他好像對什麼都懂一點。
他給她擦藥酒的時候,可能是怕弄疼她,動作儘量放的很輕。
何愈抬頭看了眼徐清讓,後者神色淡漠。
似乎心情不是很好。
她猶豫的開口,問他:“你心情不好嗎?”
上完藥了,徐清讓把東西裝好:“沒有。”
何愈點了點頭。
知道他是不願意說,也就沒有多問了。
她把袖子放下來,剛要出去。
“你對誰都那麼笑嗎?”
低啞的聲音從身後傳來,他背光站著,整個人藏匿在陰影之中。
頭微低,握著藥瓶的手逐漸收緊。
像是有什麼在體內叫囂著。
他一直都努力克製著自己,至少在她麵前,得活的像個正常人。
藏起那些病態的占有欲。
可是他不確定。
如果她說出那個是,他會有什麼反應。
可能乾脆撕掉假麵,什麼也不想再去管顧。
何愈沒有注意到他眼底晦澀隱忍的情緒。
有些疑惑:“哪樣笑?”
他沒說話。
何愈走過去,輕聲問他:“你為什麼心情不好?”
他還是不說話。
何愈也不急,就安靜的站在那裡等著。
好半晌,徐清讓的身形微動,他終於抬眸,低聲問她:“剛剛為什麼不砸我?”
她說的格外坦蕩:“我重色輕友啊。”
眼底的暗沉逐漸消散,喉結動了一下。
他緩緩抬手,蓋住她的眼睛。
能感覺到,掌心之下的睫毛在輕輕顫動,和眼睛的幅度一起。
看吧,他真的很好哄。
他再次鬆開手,何愈拿著手機看了一眼:“我先去哄人了,待會再來找你啊。”
“哄誰?”
“因為我重色輕友而產生的受害者。”
她打開門出去。
房門再次關攏,他站在原地,視線仍舊沒有挪開。
仿佛能穿透那扇門看到後麵的景象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