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心下一喜,急忙走過去。
甚至連超市也算不上,很小,收銀台前坐著一個四十來歲的中年男人,正看著電視。
玻璃櫃台下是各種名稱的煙,旁邊放了幾個盒子,裝滿了糖果。
還有個小女孩子坐在旁邊坐作業。
那個男人長的很麵善,看到何愈了,笑著問她:“要點什麼?”
何愈麵露難色:“請問有充電器嗎?”
“充電器啊。”他拿出一根來,“這個可以嗎?”
不是同種型號的,何愈把她的手機拿出來:“請問這種的有嗎?”
男人皺了下眉,不好意思的笑道:“我和我老婆都不是這個牌子的手機。”
何愈點了點頭:“謝謝。”
她遲疑:“那個……我能在這裡坐一會嗎?”
“行啊。”他探頭往裡喊,“幺兒,幫姐姐端個凳子出來。”
小女孩應了一聲,從裡麵端了個凳子出來。
然後把自己的凳子也拖過來,在她旁邊坐下。
她看上去也才七八歲的模樣,梳著雙馬尾,穿了一條粉色的連衣裙。
長的很可愛,就是字寫的有點醜。
電視裡放的是某部很有名的戰爭片,何琛很喜歡看,小的時候,何愈跟著看了一點。
不知不覺,時間悄然流逝。
她看了眼牆上鐘擺的時間。
十一點了。
肚子呼嚕響了幾聲,她抬手捂著。
下意識的舔了下乾澀的唇。
又餓又渴。
她今天可以說是什麼都沒吃。
超市裡到處都是吃的,她更餓了。
好在超市老板是個好說話的,她說她身上沒現金,手機又沒電了,可不可以先欠著,她男朋友馬上就來了,會替她付錢的。
老板笑著點頭:“吃吧吃吧。”
夜風有點大,吹的外麵的樹葉唰唰做響。
何愈在小女孩旁邊坐著,嘴裡吃著小蛋糕,不時指導她一下。
她把她的小蛋糕分給她:“還挺好吃的,你嘗嘗。”
小女孩猶豫的接過,這個蛋糕她都吃膩了。
想了想,她道過謝:“謝謝姐姐,不過我爸說了,禮尚往來,你分蛋糕我吃,我分作業你做。”
然後把她麵前放著作業本的凳子推到她麵前。
何愈嘴裡還咬著半截麵包,聽到她的話有些愣住。
還……還能這樣?
門被推開,男人清冽的聲音響起,帶了些喘意,似乎有些著急:“不好意思,請問您有看到一個……”
何愈抬眸,看到熟悉的麵孔時,頓時有種他鄉遇故知的驚喜感。
她跑過去抱住他,麵包還沒咽下去,說起話來含糊不清的:“窩海以為泥不賴了呢。”
能感受到,她抱上去的那一瞬間,男人身子有片刻僵住。
而後又似鬆了一口氣。
他握著她的手,指腹輕輕摩挲著她的手指關節:“吃完了再說,不著急,彆噎著。”——
何愈過去收拾東西,順便和小女孩說了聲再見。
徐清讓給錢的時候,那個老板出聲調侃道:“你女朋友也太能吃了。”
他笑了下:“是得多吃點,太瘦了。”
上車以後,她給手機充電,等了一會以後開機。
微信收到好多條他發來的信息,甚至還有未接來電。
“我不是說我手機關機了嗎,你怎麼還給我打電話。”
他遞給她一杯熱水。
“擔心你。”
何愈抱著熱水暖手,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
她看了眼手機,時間很晚了,她爸媽估計也睡了。
“你送我回我家就行。”
徐清讓點開導航,手停下,而後抬眸,低聲詢問:“去我家,好嗎?”
聲音很輕,又像是在撒嬌。
內雙真的是個很神奇的物種,時單時雙。
可能是因為熬夜了,他眼尾岔開的弧度變小,車燈沒關,光線被睫毛阻隔,眼底浮現一小片陰影。
他安靜的看著她,就像是一隻等待被順毛的小貓一樣。
何愈雙手抓著安全帶,心臟頓時軟的稀巴爛。
然後她說:“好。”
徐清讓笑了一下。
在導航上把完整的地址輸入——
因為行李忘在她爸媽家了,所以何愈也沒有能換洗的衣服,更彆談睡衣了。
徐清讓把他的衛衣拿給她。
灰色的連帽。
他穿著合適的衣服在她身上,正好蓋住臀部,袖子也很長。
她往上卷了幾截,頭發濕的往下滴水,她用乾毛巾包著,出來找吹風。
找了一圈都沒找到。
於是去書房問徐清讓:“吹風在哪?”
為了防止毛巾掉下去,她的左手按著,衣擺被牽扯,往上抬。
膚色白皙。
眸色暗沉,呼吸也變的沉重。
手下意識的用力,讓字最下麵的那一橫被帶出去很遠,A4紙被筆尖劃穿。
他起身給她拿吹風。
視線落在她的裸/露著的天鵝頸上。
纖長白皙。
聲音暗啞:“我給你吹吧。”
何愈也沒拒絕:“好呀。”
她鬆開手,把毛巾拿下來。
沒了束縛,長發傾瀉,還帶著濕意,甚至微微滴著水。
發絲在他掌心,逐漸被吹乾。
變的柔軟。
她身上的香味混著洗發水的味道,像是某種□□,讓他身體起了最直觀的變化。
他的手停下。
吹風機被扔放回沙發,聲音不大。
失重感讓何愈驚了一瞬。
脊背貼著牆,他靠在她耳邊,聲音低啞的可怕,問他:“可以嗎?”
何愈緊咬著下唇,彆過頭去。
臉已經紅透了。
她不說話,似是默許了。
徐清讓看著她,眼瞼微垂。
北城的夜晚還是冷的,今天晚上有風,樹葉被吹動。
燈是開著的,落地窗被窗簾覆蓋,深灰色的,仿佛自帶厚重感。
頭發吹的半乾,還帶著濕意。
何愈的五指,漸漸收緊。
邊上的垃圾桶裡,正方形的包裝袋安靜的躺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