複雜的,她一時說不上來,這到底是怎樣的顏色。
孫醫生說,讓她彆去醫院看望他,暫時裝成對此事不知情的樣子。
她突然覺得很累,不知道該怎麼辦。
可是想到徐清讓這些年來,都是這麼過的,無時無刻都生活在未知的恐懼當中。
剩下的,就隻有心疼了。
“我把圖紙發給徐總了,可是他沒回。”
……
“聯係不上嗎?”
周然低頭關門,腳不小心碰到旁邊的花盆。
他矮身去扶,正巧看到站在馬路邊上,像是丟了三魂七魄的何愈。
眼睛還有點紅。
旁邊有車開過去,她都沒看見。
好在周然即使把她拉過來,車身擦過她的衣角。
何愈才緩緩抬起眼睫,看著周然。
因為剛才的事,周然的心像是跳到了嗓子眼。
哪怕他再慢一點點,她現在估計就躺在車底了。
“你想什麼呢,不會看著點路啊!”
熟悉的麵孔,輕而易舉的就將她內心的情緒給勾起。
她一直以為自己足夠堅強,高中的時候滑滑板
摔了,腿傷了。
去醫院縫針,沒打麻藥,除了因為疼痛而皺緊的眉頭,她一句話也沒說。
甚至連眼淚都沒流。
可現在,她真的不知道該怎麼辦了。
就像孫智說的那樣,現在的徐清讓,就像是一個負隅頑抗的將軍,他沒有士兵,沒有後盾,隻能靠自己。
如果輸了,世界上可能還有徐清讓。
他們有著相同的體型,相同的模樣,甚至連鎖骨下方,那一粒細小的褐痣都是相同的。
可他卻不會溫柔的對她笑,也不會在她肚子疼的時候,背她去醫院,更不會在深夜,抱著她,低聲哀求,讓她彆放棄她。
她抱著周然的脖子,放聲大哭了起來。
她真的很累了,又害怕,又覺得不知道該怎麼辦。
似乎終於明白了,徐清讓為什麼一直瞞著她。
她從小到大就被保護的很好,自以為是的堅強,不過是在被修築好的玻璃罩裡。
她和徐清讓不同。
他才是堅強的那個,而她,懦弱的要命。
她放聲大哭,內心絞痛:“周然,我好累。”
他抬手拍打著她的後背:“好好好,累了咱們就放棄,好好休息。”
她搖頭,哭的更凶:“不能放棄。”
她放棄了,徐清讓怎麼辦。
他又會變成一個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