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七種愛(1 / 2)

病名為愛 扁平竹 11853 字 9個月前

周然臨時請了假。

何愈現在的狀態, 他很不放心讓她一個人待在家裡。

雖然不知道發生了什麼, 可看她的樣子, 似乎也不太想向他述說。

周然也沒問, 進廚房給她煮了麵。

她小口的吃著, 眼睛還是紅的, 不時抬手擦眼淚。

一抽一抽的。

看上去格外可憐。

周然抬手,替她把額前翹起來的劉海撫平:“吃完了就好好睡一覺,彆的什麼也不用想, 知道嗎?”

她的頭垂的很低, 都快進碗裡了。

輕恩一聲:“知道。”

周然看到她的樣子,歎了口氣。

起身進廚房,用奶鍋給她熱了一杯牛奶。

因為周然是獨居,平時家裡也不會來客人。

所以隻有他自己的房間是能住人的,其他的,要不是空著就是雜物間。

他把房間讓給她,自己去客廳睡。

從衣櫃裡拿了一床新的棉被和床單給何愈換上。

看到她聽話的上了床, 他才走到房門口。

“晚安。”

然後按下房間裡的開關, 燈光瞬時熄滅。

何愈在一片黑暗之中, 眨了下眼, 逐漸適應黑暗, 才開始重新看見。

吊燈的輪廓,像是一朵破碎的雲。

她翻了個身, 眼淚無聲的滑落,順著臉頰弧度, 流進頭發裡。

她真的……不知道該怎麼辦了。

像是玻璃罩被人從外麵打破,她來到了一個完全陌生的世界,身上是不甚被碎片劃破的傷口。

她一步一步,極為艱難的往前走。

越走,卻離她的目的地越遠。

那一晚上,她是在混沌中睡著的。

途中驚醒了好幾次,不停的做噩夢。

天色才剛蒙上一抹亮色,她穿上外套下床。

拉開窗簾,能看見逐漸枯萎的草地。

再過不久,冬天就要來了。

光腳踩在地上,木質的地板,涼的徹骨。

她卻像是感覺不到一樣,站在那裡,雙眼逐漸變的潰散,沒個聚焦點。

不知道在想什麼——

等她出去的時候,周然已經把早點做好了。

他聽到房裡的動靜,知道她肯定醒了,想到她昨天的情緒,不敢過去敲門。

正猶豫著,要不要喊她出來吃飯。

房門從裡麵打開,她打了個冷戰,裹緊了外套,埋怨他:“你是不是沒開暖氣啊。”

周然愣了片刻:“啊?”

何愈已經坐在椅子上,手裡握著筷子,戳中包子的中心,咬了一口:“你今天不用去上班嗎?”

周然沒能從她突然的變化中轉換過來,支支吾吾的撓了下頭:“我請假了。”

何愈點了點頭:“待會我就回家了。”

周然下意識的問:“回家乾嘛?”

“我媽後天生日。”她喝了口牛奶,嘴角上麵沾染上了一點,形成薄薄的奶皮,她伸出舌尖,將它舔乾淨,“我媽讓你和悠悠都過去。”

看她的樣子,應該也沒什麼事了。

雖然不知道到底是什麼,讓她突然改變了心境。

周然頓時鬆了一口氣:“行啊,正好後天周末。”——

白悠悠的新戲才剛殺青,她和新戲男主的緋聞就被炒開了。

各種劇透圖,傳的到處都是。

明明就是一些普通的偷拍照,裁掉路人甲以及其他演員以後,就成了他們單獨的同框。

哪怕連個對視都沒有,都被美化成了郎有情妾有意的好姻緣。

不過對此,白悠悠也一直沒有回應。

畢竟這種事對她來說,是百利而無一害的,不光能給她,還能給這部新戲的上映帶來熱度。

“陳阿姨,真的不是你想的那樣的。”

一大早,白悠悠就接到了陳煙的慰問電話。

她也是從她那些姐妹口中得知的,白悠悠有了男朋友,和她一樣都是演員。

何愈從小就和何愈關係好,陳煙也拿她當女兒一樣看待,對她的婚姻大事在乎的程度,不比何愈的低。

“這有什麼不好意思的,那小夥子長的好看,個子也高,和你很般配啊。”

空出來的左手放在美甲光療燈裡,微微發著燙,白悠悠說:“那個是緋聞,亂拍的。”

陳煙失望的歎了一口氣:“你和何愈啊,什麼時候才會不讓我操心。”

旁邊傳來何琛的聲音:“行了,你彆總和孩子說些她們不喜歡聽的事,說正事。”

陳煙這才結束了剛才的那個話題:“阿姨今天生日,你記得過來吃飯啊。”

下午好像有個通告。

白悠悠沒有絲毫猶豫的點頭:“好啊。”——

接到白悠悠的電話時,何愈從周然家出來,隔壁停放的車有些眼熟。

銀灰色的布加迪威龍。

白悠悠質問的聲音從手機聽筒裡傾瀉出來:“要不是陳阿姨和我說,我都不知道你回來了,你這人怎麼這樣!”

她笑:“那你還瞞著我談戀愛呢。”

她說話的語速快了一些,似乎還摻雜了一些氣急敗壞:“怎麼今天一個個的都問我這個啊,彆人就不說了,你還不懂我嗎,我喜歡的不是這種類型。”

“那是……”話說到一半,就停下了。

因為視野之中,出現了一個熟悉的身影。

襯衣之下的身骨挺拔。

皮膚白到缺失了血色,像是隆冬裡的雪一樣。

握在掌心,頃刻間便會沒了蹤影。

他安靜的站在那裡,開車門的手停到半空。

露出的手背上,貼著白色的敷貼。

何愈眨了下眼,仿佛能看見,敷貼之下經過縫合的傷口。

周然出趟門丟三落四,急衝衝的出來,拿著他特地給陳煙準備的生日禮物。

“你還彆說,我真有點害怕去你家。”

沒有察覺到周圍的異常,他低頭鎖門,“我記得上次去你家,陳阿姨還想給我兩牽紅線。”

他越說越帶勁,甚至有些沾沾自喜,“陳阿姨還說了,我就是她心目中女婿的人選,顧家斯文,還……”

話說到一半就被打斷,車門狠狠被帶上的聲音,從身側傳來。

不悅的抬眸,看到來人後,那句問候彆人家人的話直接從喉嚨口給咽了下去:“徐……徐總。”

對方卻直接繞過了他,停在何愈的麵前。

低啞的嗓音,像是含了一口沙子,沒有用水,直接乾吞了下去:“那天,我不是故意不辭而彆的。”

何愈艱難的點了下頭:“我知道。”

他似乎是想解釋,可又一時找不出一個好的理由。

畢竟那幾天的記憶根本就不屬於他,唯一知道的,隻有身上多出來了這幾處傷口。

他逐漸察覺到了自己的危險,和不穩定性。

未來已經搖搖欲墜,本不應該也把她一起拉向地獄的。

現在放手,應該還來得及。

可是不願意——

“伯母生日?”

一句話,便扯開了話題。

何愈想到孫智說的那些話,強忍住自己的擔憂和滿腹疑惑,點了下頭,又像是不經意間發現他的傷口:“你手怎麼回事?”

他醒神,下意識的將袖口往下拉:“不小心劃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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