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四種愛(2 / 2)

病名為愛 扁平竹 7908 字 9個月前

話說到一半她就停下了。

水果刀實在算不上鋒利,何愈光是看著都替她費勁。

白悠悠看著她欲言又止,良久,才低聲問:“你和徐請讓,到底是怎麼回事?”

可能是腦袋被撞了那麼一下,本來那件事她記的模模糊糊的。

被白悠悠這麼一提醒,她的記憶又恢複了清明。

視野歸於黑暗之前,最後看見的,是那張猙獰到有些扭曲的臉。

似乎一下子理解了徐錚口中的那個怪物,到底是怎樣的。

可是她知道,那不是徐清讓。

因為徐清讓無論如何都不會變成那樣。

他其實比誰都善良,寧願傷害自己,也不會去傷害彆人。

何愈沉默不語,白悠悠也沒有繼續追問下去了。可心裡,莫名的對這件事生了疑心。

她是在早上的時候,接到顧晨的電話,直接從劇組趕過來,連衣服都沒來得及換。

正好看見,走廊裡的徐清讓。

他坐在那裡,低著頭,燈光照不到的地方,像是被黑暗蠶食了個乾淨。

白悠悠問他怎麼不進去,他隻是搖了一下頭,下頜揚起一個角度。

白悠悠這才看清他的臉,眼睛裡有很嚴重的紅血絲,嘴唇蒼白到乾裂,唇角有傷。

像是極度忍耐之時,自己用牙咬的。

本來就白的皮膚,此刻更是毫無血色,甚至泛起了淡青色。

他低聲問:“可以麻煩你幫我一個忙嗎?”

他口中的忙,就是拜托白悠悠照顧好何愈。

她剛想問他,你怎麼不進去。

顧晨正好過來。

手上拿著一瓶水,看到白悠悠了,神色微變。

遞給她一瓶,告訴她:“何愈就在裡麵。”

白悠悠接過水,道了聲謝。

病房裡很安靜,何愈躺在病床上,輸液管連通著被子覆蓋住的左手 。

白悠悠把窗簾拉上,門外的聲音變的有些嘈雜。

隔著病房門,隱約聽到徐清讓的聲音。

在顫抖,甚至帶著哭腔——

白悠悠把那個蘋果削好皮,遞給她:“睡了這麼久,你餓不餓啊?”

何愈躺坐在病床上,視線變的飄忽,不知道在想什麼。

半天沒有得到回應,白悠悠伸手捏了捏她的臉:“想什麼呢?”

她反應過來,硬擠出一個笑容:“沒事。”

眨了下眼,卻沒有忍住,眼淚滴落眼眶,狠狠砸在手背上。

炙熱的,甚至連她自己都覺得燙手。

白悠悠見她哭了,頓時慌了神,連忙起身將紙抽拿過來,抽了幾張給她擦眼淚:“你怎麼了,彆哭啊,是不是哪裡疼了,我去給你叫醫生來。”

她剛要出去,就被何愈拉住。

她搖了下頭,難過似乎牽扯了整個麵部神經,鼻子是酸的,甚至連嘴角,都不受控製的往下。

“不疼。”

她搖頭,一直重複著那兩個字。

不疼。

不疼。

從她醒過來到現在,徐清讓不可能不知道,可是他沒過來,甚至連個電話都沒打過。

何愈知道為什麼。

他好像總是很自卑,尤其是在她麵前。

她隻能儘可能的去忽略,慢慢給他信心。

可是這一次

就算推她下樓的那個人不是徐清讓,可那雙手那個身體,卻是他的。

她知道,他現在肯定陷入了,比自責還要難受的境地。

他給人最大的印象,大概就是安靜話少。

可往往就是這樣的人,心思是最細膩的。

他們的情緒,大多都悶在自己的心裡,然後獨自消化。

她很害怕,他會因為這件事,再次情緒崩潰。

手機不在身旁,她借了白悠悠的手機,撥通徐清讓的電話。

響鈴以後,便是機械的女聲提醒。

暫時無法接通。

他不接,她就一直打。

直到最後,她用白悠悠的手機給徐清讓發了一條短信。

“你要是不接,我現在就拆了石膏從醫院出去,我不吃藥也不配合治療。”

然後,暗掉的手機屏幕變亮。

來電顯示是那串她剛才撥通了無數次的電話號碼。

可是還不等她開口,低啞的男聲就將她的聲音給堵住。

他說:“何愈,我們分手吧。”

他應該真的很累了,甚至連聲音都帶著疲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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