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把門關上,拿了剪刀。
剛要拆開。
康康湊過來問她:“又是何愈姐的男朋友寄過來的嗎?”
她看了眼上麵的地址:“好像是。”
康康頓時來了興趣,放下手中啃了一半的雞腿,抽了張紙巾擦手,坐過來一些,一臉好奇:“去年是小木船,今年是什麼啊?”
何愈拆了包裝拿出來,是一架手工做的輪船,很精細,甚至連零件都可以活動拆卸,最旁邊寫著一個愈字。
這些年來,何愈每年生日都會收到徐清讓寄回來的禮物。
都是一些交通工具,他自己做的。
似乎是在告訴她,他在努力,努力的想要回到她身邊。
突然覺得他還挺有當一個木匠的潛能的。
康康好像對這些東西很感興趣,理所當然的,對徐清讓這個人也很感興趣。
“愈姐,下次你們約會,能不能順便帶上我啊。”
他的樣子嬌羞又扭捏。
何愈故意調侃道:“怎麼,想和我搶男朋友?”
他急著解釋:“不是!”
似乎是突然覺得自己總是喜歡捉弄人不太好,何愈笑著點了點頭:“可以啊,隻不過我也不知道下一次是什麼時候。”
對啊,就連她自己,也不知道——
這幾年來,她和徐清讓通話視頻的次數越發減少了。
可能是因為時間的增加,內心的恐懼也被放大。
剛開始的時候她還會心存僥幸的想,或許很快,他就能回來了呢。
慢慢的,這種僥幸被時間衝刷,何愈開始害怕。
害怕她按下那個視頻邀請之後,對方卻再也不會接受了。
而且她的工作也更忙了,經常在野外一待就是幾個月,過著和外界徹底隔絕的日子。
祁南在這裡工作了兩年後,似乎也從最開始的體驗生活,到真正的喜歡上這份工作。
“雖然累是累了點,倒還是挺酷的。”
他年紀輕輕的,煙癮卻不小,每次抽煙都會去很遠的地方抽完回來。
這次來的地方,雖然也是山裡,但好歹不用住帳篷了。
他們就借住在小學旁邊。
聽林教授說,這次有個大公司讚助,所以條件比之前都要好許多。
“還捐了個鼎給博物館,館長非要請人吃飯,說等我們這次回去了,一起去。”
林教授今天顯然心情很好,酒也多喝了幾杯,有些上頭,臉頰微紅。
何愈水土不服,胃口不好,吃了沒幾口就放下筷子。
想要出去透透氣。
祁南跟出去。
他將腳伸到何愈麵前,笑道:“我可以讓你踩在我的aj上親親我。”
何愈很乾脆的開口:“滾。”
“你知不知道,我現在可是搶手的很,那些文物修複的小妹妹天天約我吃飯。過了這個村,你就沒這個店了。”
從前麵對他的這些話,何愈還會語重心長的勸他幾句。
可是現在,她實在是懶得理他了。
被寵壞的小年輕,從小到大都是要什麼有什麼,難得在某個人身上碰了釘子,就會硬拗著不肯鬆手。
何愈怎麼也想不到,這麼瑪麗蘇的劇情居然被自己遇上了。
她尷尬的打了個冷顫,雞皮疙瘩都出來了——
在這裡待了一個多月以後,也差不多可以回去了。
何愈平時會在那個小學裡給他們上會課,講講曆史之類的。
山裡的老師基本上都是來支教的,也不多。
似乎是對她說的那些故事很感興趣,他們都聽的很認真。
祁南洗完澡出來,隻穿了件白T,山上蚊子多,他早被咬的想罵娘了。
竹簾擋著的地方,傳來男人說話的聲音。
低沉清冽,很陌生。
“我還沒有告訴她。”
“恩,先掛了。”
祁南愣怔片刻,竹簾被掀開。
夏天氣溫高,男人仍舊一身正裝,深灰色的西裝,沒有打領帶,領口微敞,皮膚很白。
氣質清冷禁欲。
額發被抓至腦後,露出線條硬冷的眉骨,眼尾弧度卻是柔和的。
正是落日,餘暉在他身上。
舉手投足間,介是經年累月積累出來的氣質與風骨。
這樣的男人,不像是會在這裡出現的——
男人低聲開口,禮貌的問道:“您好,請問何愈在這裡嗎?”
祁南隨口一句:“你找我女朋友乾嘛?”
後者明顯愣住。
僵在原地,許久沒有反應過來。
遲疑片刻,他輕聲問:“女朋友?”
祁南點頭:“對啊。”
直到微風吹拂。
良久,他才極輕的眨了下眼:“是……是嗎。”
臉上,帶著一絲難以掩飾的慌亂。
有人在後麵喊他:“祁南,水管壞了,你來給修修。”
他不耐煩的應了一聲:“來了,屁事真多。”
複又看著徐清讓,“她就在最左邊那個教室裡。”
然後將毛巾搭在肩上,轉身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