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謹這繼母待他倒是極好。”魏深堵上了可以觀察到天牢的暗格,不著痕跡地站到了劉雁身前。
因為他的突然靠近,劉雁眉心下意識一跳,不過卻沒有接他的話。
她自從嫁人以後,便沒出過王家的大門,外麵的事情也知道的少。剛才看原文氏對待原謹種種,她雖覺得有些怪異,但當原文氏愛子心切。現下聽魏深這麼一講,怪異之處得到了解釋——這原文氏對待繼子未免也太疼愛了點吧?
魏深看出她很警惕自己,因此就站在原處道,“聖上的意思還不明確,暫且你就留在這裡。等聖諭下來了,我再另行安置於你。”
“謝魏統領。”劉雁欲行禮,男人已經大步往外走去,嘴角是他人不易察覺的冷笑。
青蛇竹兒口,黃蜂尾後針,兩者皆不毒,最毒婦人心。這原文氏,能待繼子似親兒子,他魏深頭一個便不相信。這原謹身上血跡斑斑,這原文氏明明看到卻未曾關心過一句,這哪裡會是慈母表現。
與原謹隔著一道鐵欄杆的肉包子鋪老板李秋才見他一直不動食盒,饞得都快流口水了。他湊到了鐵欄杆邊上,用手推了推發呆的原謹,聲音粗獷,“嘿,小兄弟,你吃不吃的?不吃,給我嘗嘗味道吧。”
原謹回頭看了他一眼,幾無情緒,“你既要吃,自行取用。”扭頭動作間,扯到了肩頸處的傷口,他輕嘶了聲。
男人聽到他這麼說樂嗬壞了,長伸手就勾到了自己麵前,剛準備享用這些美食呢,忽然覺得有些奇怪,再次看向原謹發問,“你真的不餓?”
他們可是在這牢裡待了一天一夜了,獄卒送來的都是稀粥,他個漢子都餓得不行,怎麼他一個年輕人一點都不覺得餓呢?
“不餓。”原謹隨意敷衍了他一句,走向了角落思索出路,完全不曉得人的腦洞會有多大。
男人疑心看了看這些佳肴糕點,又看了看傷口還沒處理的紈絝,腦子飛快轉動起來。
他能進這京畿衛的大獄多虧了這紈絝,但他是聞了紈絝袖中掉落的瓷瓶才發瘋的。一個紈絝不可能隨身攜帶這樣的東西,那麼必定是有人想要陷害。這紈絝雖然說是招搖了些,但也沒乾過禍害清白人家姑娘的事情,都是走雞鬥犬這般不務正業之事。
這原文氏是這紈絝的繼母,看表現和親生母親差不多,可為什麼不曾留心到紈絝身上的傷口呢,實在讓人奇怪。事出反常必有妖。他拿起糕點左看看右看看,狠了狠心,丟回了盤子裡。
原文氏回到尚書府,即被原尚書給叫住。他凝視了這女人好久,最終一字沒說自己走開了。
原文氏抖了抖自己的袖子,輕笑了兩聲,往自己院子走去。她就知道,他對她是有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