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乎是在確認。
“我發誓。”她立刻豎起三根手指放到了臉旁。
燈光昏黃的客廳裡,趙紀寧掀開毯子跳下了沙發,他踩著拖鞋啪塔啪塔走到廚房,不一會,水聲淅瀝瀝響起。
桑白扯長脖子往前一看,流理台旁,一道小身影踮著腳,在水龍頭下努力清洗著橙子。
她心安理得躺回了沙發,翹起腿看電視。
幾分鐘過去,趙紀寧端著切好的橙子過來了,白色陶瓷盤裡,擺著一圈整整齊齊的黃橙片,散發著清香。
桑白一咕嚕爬起來,吃完大半盤。
她擦乾淨手,滿足了。
趙紀寧在廚房清洗著案板和刀具,忙完正準備回來,身後傳來一道熟悉上揚的嗓音。
桑白恬不知恥,毫無心理負擔地繼續壓榨著童工,衝他喊著,“小寧寧,順便幫我倒杯水,謝謝~”
趙紀寧:“.........”
在幼兒園門口接到人,趙紀寧是個記仇的,從早上出門就對她不理不睬,冷著張臉,一直到肯德基幾份冰淇淋上來,神色才有些許緩解。
桑白想起方才趙梓言在校門口同班裡幾個同學道彆的模樣,例行關懷,“你在班裡有沒有小朋友跟你玩啊?”
趙紀寧吃東西的手一頓,沒說話,垂下眼去。
“唉。”桑白見狀托著腮歎氣,麵露苦惱,自言自語嘟囔,“算了,反正你也不和彆人說話,長大了就會好吧。”
畢竟最後可成為了這個世界呼風喚雨的大反派,沒聽說是個小啞巴。
桑白索性不操心了,反正她也改變不了這些既定事實,不如低調做人,免得多做多錯。
學校的生活簡單輕鬆,每天按部就班的上下課,偶爾參加課餘活動,順便接送小孩。
一言概括,桑白生活就是#當代女大學生帶孩日常#。
D大最近校慶,洛霏作為班裡文藝委員排演了一個話劇,她人緣來到大學一樣的好,拉動了不少同學參與,沈嘉言在全票投選下被推上了男主角位置,而桑白因為從小學畫畫的原因,被洛霏拉著擔任了一個道具師角色。
總的來說就是為這部王子公主的舞台劇做一些背景板裝飾品之類的東西。
今天有活動,話劇成員都要去大禮堂排練,桑白早上出門的時候匆忙,落下了畫筆袋在客廳。
她走到小花園被趙紀寧從後頭拉住了,她今天穿了背帶工裝褲和白襯衫,趙紀寧拽著她衣服一角,板著臉,一身整整齊齊的,對上桑白視線,把手裡抱著的畫筆用具遞過來。
“啊,我忘記了,謝謝你哦。”桑白低頭看清後神情驚訝地接過,連忙道謝,稍微有點受寵若驚。
趙紀寧仍舊是那副古井無波的表情,沒有任何表示,越過桑白往前走,目光儘頭是等候在雕花鐵門外的黑色車子。
桑白立即抬步追上去,見他這副正經的模樣,忍不住逗弄。
她大著膽子伸手揉了揉他腦袋,果不其然立刻引得他瞪來,那雙貓眼睜得圓圓的,裡頭憤怒控訴,似乎在譴責她的恩將仇報。
桑白笑得直不起腰,他的頭發手感極好,和趙紀寧又冷又硬的性格不同,發絲軟軟的,摸上去毛茸茸,被清晨陽光照射著,殘留著發光的餘熱。
在他持續憤怒視線中,桑白臉上笑意粲然,她清了清嗓子好整以暇開口:“怎麼啦,媽媽還不能摸兒子腦袋了。”
“!”趙紀寧臉色頓時漲紅,狠狠甩開她的手,還不解氣,半秒後,又掄起拳頭氣呼呼在她胳膊上砸了一拳。
?
桑白吃驚,摸著自己稍稍有點痛的胳膊詫異盯著他,冷靜過後,趙紀寧終於反應過來自己做了什麼,他臉上湧起幾絲懊惱,拽緊書包帶子飛快離開。
花園石板路上,桑白仍舊懵圈,過了好半天,她才接受小反派突然幼稚的行為。
她在原地失笑,忍不住垂眸摸了摸鼻子。
好像還稍微有那麼一點點的可愛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