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白陡然一驚,條件反射後退了一大步,伸手環住自己,警惕瞪著他,呈現防備的姿態。
趙紀寧沒有情緒地掃她一眼,接著指腹輕輕推開手中的美工刀,泛著冷光的刀刃從刀軌中推了出來,冰涼鋒利,仿佛陰冷毒蛇緩緩露頭。
站在離她半米處,趙紀寧拿著刀一動不動,沒有表情盯著桑白。
她一瞬間屏住呼吸,毛孔倒立,緊緊注意著趙紀寧的動作,渾身開啟十級戒備。
如果他真的要動手,桑白高度防衛,分神想,不管怎麼樣,打起來她一個成人肯定是占優勢的,除非原著光環加持,作者讓她死,她不得不死...
桑白想到這裡,莫名瑟瑟發抖。兩人互相對峙,大約過了一個世紀,趙紀寧動了。
“!”
桑白瞳孔放大,正要飛速出手製服他的那一刻,隻見陰沉著臉的小反派拿著刀子與她擦肩而過。
“.........”
他的身影消失在了門外,桑白眼睜睜看著他走向花園,隔著兩道牆壁的距離,隱約聽到那裡傳來割裂的聲音,好像有什麼植物倒地。
桑白心頭重重一跳。
不會吧,趙紀寧真的把他那些花都砍掉了?他辛辛苦苦種了這麼久。
想到這裡,桑白又不受控製湧起愧疚和心虛。
她連忙拔腿出去。
熟悉的花園一角,四處狼藉,綠植被從底端割斷,東倒西歪摔在地上,而前方,那片豔麗的花依舊怒放。
趙紀寧把他花兒旁邊的植物都清理掉了,空出一圈光禿禿的地帶。
桑白環顧著四下,土地裸露出原本的褐色,寸草不生,那片花突兀立在中央,和打理整齊有致的花園格格不入,明晃晃昭示著它的特殊。
趙紀寧手裡依舊拿著那把小刀,垂在身側,站定不遠處看著她。
他額上有亮晶晶的汗,眼睛卻格外黑,一動不動瞧著她,仿佛在說。
“看,現在沒有人會不小心闖入了。”
畢竟它們是如此的招眼反常。
看見的人首先會停留在原地觀望打量。
太過美麗異常的東西總會引人忌憚。
桑白看著麵前倔強站立的男孩,低下眼,抬手揉了揉額。
她低聲道:“好了,不動你的花,我明天叫園丁給這裡立一個警示的牌子。”
就叫:此花劇毒,勿碰?
似乎也還行吧。
桑白想著。
趙紀寧的心理醫生最終定下了一位人選。
海外名校畢業,履曆輝煌,歸國開設了自己的心理診所,業內口碑極佳,對趙紀寧這種情況有著豐富案例經驗。
兩人吃飯時,桑白狀似隨意提起這件事情。
“我給你找了個心理醫生。”
趙紀寧吃飯的動作一頓,抬眼看他。
“先試試。”桑白直視他,“如果你覺得不舒服,再和我說。”
趙紀寧聽完沒什麼表示,繼續低頭用餐,桑白目光停留幾秒,從他身上收回。
醫生是第二天上午來的,趙紀寧和他單獨在書房待了半天,出來時,房間悄無聲息,桑白從門縫往裡望,趙紀寧躺在椅子上,睡得正熟。
麵前戴著眼鏡的斯文男醫生同她微笑開口:“他好像一直沒有好好睡過覺了,所以我讓他稍微休息了會。”
“這樣子。”桑白點頭。趙紀寧確實經常會做噩夢,睡眠質量很差,總是斷斷續續,有次夜裡她被渴醒起來,恰好看到沙發那頭的他猛地睜開眼,驚魂未定。
她好奇問:“你怎麼讓他睡著的?”
“一些簡單的小辦法。”男醫生神秘一笑,並不打算細說。似乎是他們專業的東西不能和外人提起。
桑白見狀沒再追問,隻是問過趙紀寧的情況後送了他出去。
醫生情商很高,每次來都能談笑風生,並且表示趙紀寧的情況正在緩解,但治療是個慢性過程,需要一定的時間。
桑白不疑有他,趙紀寧在接受治療之後確實平靜了很多,極少會出現上次那種突然過激的行為,隻是每次在醫生走後,他都會睡著,但精神狀態卻看著比以前更差了,白天也開始打嗬欠,容易疲憊。
桑白上輩子住在醫院,打交道最多的人就是醫生,她也見過很多心理有問題的病人,出現這種情況的,一般都是服用了鎮定藥物。
雖然覺得荒謬,桑白還是給書房裝了攝像頭。
第二天,那位醫生再度來臨,桑白坐在電腦後麵,看到了全過程。
他先是象征性問了趙紀寧幾個問題,沒有得到回應後,笑容如常的遞給他一杯水,趙紀寧喝下不久後,就沉沉睡去。
待他離開,桑白立刻撥電話叫了家庭醫生過來,杯子裡的水被他清理乾淨了,趙紀寧血液中卻被檢查出來帶有安眠藥成分。
桑白震驚,原著裡,丁舒顏也為趙紀寧請了一位心理醫生,並且這位醫生一直伴隨他在丁家,直到丁舒顏死亡。
書裡麵說趙紀寧患有嚴重失眠症,到成年後幾乎整夜整夜睡不著,任何藥物都已經產生免疫力對他沒有效果。
算一算,如果從這個時候就開始有藥物史,出不了幾年,身體就會產生抗體。
桑白昏頭轉向呼喚係統。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啊?!”
為什麼看起來平平無奇的劇本,裡麵還隱藏著這種劇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