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機率先推門出來查看,巷子裡陰影深重,一道身影站在那,背著光麵容模糊,看不太清楚,他正欲打開手電筒燈,一根棍子裹挾著風聲揮了過來。
悶聲過後,後頸劇痛傳來,他雙目閉上前,眼前閃過一張冷峻的少年臉龐,宛如深夜裡索命的惡魔。
來不及發出一點聲音,男人倒地。久久等不來回應,車裡的人終於不耐煩,派出了兩個保鏢下來,趙紀寧就蹲在暈倒的那人身旁,恭候已久的姿態。
對方是個不起眼的少年,身高體魄遠遠不如他們,訓練有素的男人們根本沒有把他放在眼裡,直接拉高袖子衝了過去。
趙紀寧麵對的是兩個專業的保鏢,對方來勢洶洶,招式力量找不出任何破綻,他眼神沉靜,依靠著自己身高優勢熟練躲避。
狹小的巷子打鬥聲悶重,周旋間幾人都掛了彩,趙紀寧下手刁鑽又狠厲,隻要露出一絲破綻,緊接著身上就劇痛傳來。
誰也占不到便宜,久久僵持不下,他們有點失去耐心,動作變得越發凶狠急促,趙紀寧等得就是這一刻――
他找到機會,小巧的棍棒從寬大袖口滑下來,掌心握緊,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擊向了對方脖頸。
“砰。”
相同的招式,兩人依次倒地。
臨閉眼前,他們眼中還藏著不可置信。
卻不知,趙紀寧從初中開始,就一個人麵對過無數個像他們這樣的對手了。
長巷內,握著棍子站在那的男生抬起臉,幾縷劉海垂落遮住眼睛,渾身煞氣比這昏暗的巷子還要可怖。
巷子口西裝革履的男人冷不丁和他對上眼,手裡手機立刻掉落,連滾帶爬往外跑去。
“救命――”
身後一道陰影卷來,男人頭上被套上麻袋,慘叫和求饒混在毆打聲中,表麵的光鮮亮麗不在,隻剩下原始赤露的人性。
“彆、彆打了,你有什麼要求,我都滿足你...”
“我有錢,可以給你很多錢。”
聽到這句話,趙紀寧停下了手,男人見狀,立刻反應過來,大聲叫道:“我現在就給你,隻要你放過我,我立刻叫人取給你。”
“不用了。”趙紀寧朝他身上丟了個銀行賬號,眼皮下垂,冷漠又厭世。
“今天晚上回去打到這個賬戶。”他報了一個金額,對方眼神微閃,瞬間猜出了他身份來意。
“再看,把你眼珠子摳下來。”原本要走的人身形稍頓,麵無表情威脅。
“你也可以不打,隻不過下次遇上我,就不僅僅是今天這樣簡單了。”
躺在那鼻青臉腫的男人本能瑟縮了下,方才留下的陰影還沒消散,教訓慘痛。
趙紀寧說完不再看他,轉身欲離開,巷子前突然傳來雜亂腳步聲,像是無數人在靠近。
原本地上奄奄一息的人立刻表現出了驚人的爆發力,他伸手一指趙紀寧,扯著喉嚨喊叫得聲嘶力竭,“我在這裡!快來人!!給我抓住他!!!”
狹小巷子頓時被湧進來的一群人包圍,他們是趙紀寧在和那兩個保鏢打鬥時,這個總經理打電話搬來的救兵,隻是遠水救不了近火,等他們趕來,該打的都打完了。
不過,此時局麵逆轉。
男人被兩個手下從地上摻扶起來,他眼睛腫成一條縫,隻剩另一隻眼,死死盯著趙紀寧,舉手氣勢十足發號施令。
“給我打!――”
混亂的打鬥聲再次在陰暗巷子響起,隻不過這次規模是之前數倍,經過的路人都能隱約聽到裡頭傳來的動靜,紛紛避而遠之,繞路而行。
道路儘頭,一個穿白裙子的女生緩緩走了過來,她路過巷子聽到響動,臉上露出遲疑,片刻掙紮過後,終於咬咬唇下定決心走進去。
裡頭動靜卻早已平息,淩亂的小巷,地麵上躺著數道痛苦□□的身影,血跡隨處可見,女生被這副血腥可怕的場麵嚇到,尖叫一聲,立刻拔腿跑遠了。
幾十米處,相隔不遠的另一條馬路上,桑白攙扶著身旁受傷慘重的男生,費力支撐。
“趙紀寧,你不會死吧?”
“...閉嘴。”
他冷冷訓斥,明明是靠她才能勉強站立行走的模樣硬是讓他拿出了大佬出街的風範。
桑白扁扁嘴,沒再說話。
沉默幾秒,趙紀寧瞥她。
“你剛剛潑的是什麼?”
幾分鐘前,趙紀寧被那些人打得慘不忍睹,即便如此,對方也沒能全身而退。
就在他躺在地上精疲力儘,那個“總經理”見他沒有還手之力,躍躍欲試推開攙扶著他的人,抄起鐵棍準備報今天這一毆之仇。
一盆不知名液體從後頭猝不及防潑了上來,自他頭頂滑落,有粘稠猩紅的東西遮住視線,濃重血腥味縈繞在鼻間。
場麵頓時亂成一鍋粥,男人手中棍子頓時掉落,滿頭血,緊閉著雙眼手舞足蹈支吾亂叫,其他人忙著查看他的情況,沒有人注意到在那的趙紀寧。
一隻手從旁邊伸過來,扶起他,趙紀寧拾起鐵棍開路,兩人連打帶跑,終於走出了那條小巷。
空氣清新的路上,桑白張開緊閉的嘴巴,望著趙紀寧,給出答案。
“...狗血。”
“問旁邊狗肉火鍋店的老板要的。”
“買那個盆花了我五塊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