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紅黃黃綠綠,鮮鮮香香。
看到葉流西拎的那角實心大餅,昌東忽然覺得點得有些奢侈。
肥唐熱情招呼葉流西:“西姐,要麼一起吃吧,我們這有肉。”
昌東覺得肥唐不會說話,尤其加了那句“我們這有肉”,明顯的高人一等心理,葉流西大概不會給他好臉色看。
果然。
葉流西說:“吃這麼多,還有肉,也沒見長得比我美啊。”
出了門,她坐到街對麵的小花台邊,掰下塊角餅,裹著榨菜絲細嚼慢咽。
肥唐氣得牙癢癢的:“東哥,我跟你說,我這人,一向惜老憐貧,但她都窮成那樣了,我怎麼還那麼煩她呢?”
昌東說:“因為她窮且囂張吧。”
……
她也不跟他們同住,這倒不奇怪,反正她車裡有床,但奇怪的是,有天晚上肥唐出去買夜宵,回來跟他說,葉流西不在車裡。
昌東留了心,到柳園那晚,他陪肥唐去驗車,回旅館的時候,恰好看到葉流西從小門出來。
昌東找了個借口下車,讓肥唐先回,自己遠遠跟著。
看得出來,她對路也不熟,幾次停下來看路牌,最後找到了,拐進一條亮燈的後巷。
巷子裡汙水遍地,高處的通風管冒油煙,垃圾桶一個挨一個,昌東過去的時候,看到一個中年女人正幫葉流西套上一次性的塑料大圍裙,嘴裡叨叨個不停:“這盆肉,還有菜,混在一起剁餡,醬油鹽蔥薑都要擱,一共八十塊錢,要剁精細點啊,不能粗。”
葉流西說:“我知道了。”
那女人走了之後,她袖子一挽,俯身從盆裡拎了塊大肉扔到半人高的樹樁砧板上,兩把剁刀拿起來,蹭蹭刀口互磨,然後開工。
一時間,篤篤剁聲不絕於耳。
這種剁刀為了斬肉方便,大多是鐵刀,刀片重,男人使起來都吃力,更彆提左右開弓了,她倒是駕輕就熟,剁了一會之後,手臂內掄,刀片一翻,扒拉過來一堆白菜根葉,又繼續。
昌東走過去,倚著門看了會,說:“你晚上出來做工啊?”
葉流西嚇了一跳,刀聲頓停,回頭看到是他,眉頭皺起來:“你怎麼來了?”
“在這條街上吃飯,路過,正好看見。”
葉流西往剁餡裡加油鹽:“是啊,給了錢之後,手頭不大寬裕——人不能沒錢,沒錢會心慌,所以得掙點。”
不就給了3000多嗎?
“臨時找的?”
“隨便一問,有能做的活就接唄。”
昌東想起她剁餡時的動作:“你是不是身上帶功夫?”
葉流西點頭,空出手來指自己:“到處都是優點,我自己看我都喜歡。”
昌東真是沒話去接,頓了會才問:“你晚上做工,不影響白天開車嗎?”
葉流西瞥了他一眼:“影響嗎?我哪次開慢了?”
“那不耽誤你,我回去了。”
葉流西慢悠悠說了句:“又去刻皮子啊?”
昌東人都在門外了,聽她語氣不對,又轉回來:“刻皮子怎麼了?”
她把刀鋒上粘的肉餡抹下:“不怎麼,我就是覺得,你這個年紀,正是吃喝嫖賭好時光,整天在那刻牛皮,有意思嗎?”
“有意思,我就想拿個金刀獎。”
“哦,那回去吧,不耽誤你衝獎。”
昌東走了兩步,又想起什麼,轉身問她:“晚上去我那洗澡嗎?”
葉流西反應過來:“什麼?”
昌東示意了一下她以及砧板周圍:“你渾身……都是這種味兒……”
葉流西低下頭,聞了聞身上,這種味兒是什麼味兒?生肉、白菜、蔥、薑、油雜糅的味兒。
她回了句:“我沒覺得。”
昌東說:“你沒覺得,那你隨意吧。”
……
事情做完,已經過十一點,葉流西回去的路上,走過一家門麵,想了想,又退回來。
公共浴室。
她花了八塊錢洗淋浴,三塊錢買小袋的沐浴露和洗發水,坐到小淋浴間的凳子上,沐浴露的泡沫打了全身,動作大了點,有些泡泡飛起來,映著頂上小燈泡的黃光,泛各種色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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