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深很鎮定地和那個茶水工對視了一眼,抬頭把手裡的帽子套在了頭上,不緊不慢挪正。
門開了。
門後露出葉流西的臉,她伸手撫住鎖舌,不動聲色地把壓套挪回手心,說了句:“好了。”
回去的路上,丁柳興奮極了,嘰嘰喳喳說個沒完。
“東哥,好刺激啊,你不知道,我跟那個倒茶的說話的時候,心砰砰跳……”
昌東笑了笑,伸手去握葉流西的手。
沒握住,被她甩了,抬頭看,暮色裡,她的臉繃得跟石頭似的。
昌東看了眼周遭的動靜,提醒丁柳:“小點聲。”
丁柳壓低聲音,但壓不住情緒:“就是給我安排的活兒少了,我光等了,沒儘興,哎東哥,還有高深,他忽然把小帽子戴頭上,樂死我了……”
說著看向高深,噗嗤笑出來:“你還戴著乾嘛,還給我東哥唄。”
難得她這麼好聲氣衝他說話,這笑還是朝著他的,高深想也不想,抬手摘下帽子給她:“喏。”
丁柳下意識伸手去接,接到一半時又縮回來:“又不是我的,乾嘛給我呀。”
她手插*進褲兜裡,昂著頭往前走了。
高深拿著帽子,遞不出又收不回,尷尬間,回頭看昌東,看到他正握住葉流西的手腕,葉流西掙了兩下,沒掙脫,昌東手掌順勢滑下去,包住了她的手。
走到跟前,昌東問高深:“怎麼不走了?”
高深說:“就走。”。
他側了側身,讓這兩人先走,在後頭跟了兩步之後,又把帽子戴上了。
不戴的話,腦袋涼颼颼的。
回到住處,正是飯點,丁柳想問昌東這趟有沒有什麼收獲,但阿禾在,又不好開口,正低頭扒飯,忽然聽到葉流西問阿禾:“我記得你說過,胡楊城沙暴之後,趙觀壽就沒跟人動過手了?”
阿禾點頭:“是。趙老先生以前身子挺好的,每天都會早起耍一套鷹頭棍,胡楊城那次之後,病了一段日子,我記得就從那時開始,他就不練了。”
“那耳力目力不如以前這種話,是他自己說的?”
阿禾有點窘:“不……不是,我們猜的,趙老先生這人,自負得很,聽不得人家說他……不行的,尤其是功夫不行,畢竟是羽林衛的頭領。”
說到後來,聲音越來越小,還心虛地朝門口瞥了一眼。
“那你們為什麼說他耳力目力不如以前啊?”
阿禾吞吞吐吐:“因為他身邊總跟著人啊,日子一久,身邊人總能發覺一些端倪的……流西小姐,你彆問我了,我也是聽人說的。”
葉流西沒再問了。
胡楊城沙暴,她的記憶喪失了大半,那個什麼龍大小姐,聽說也是重病在床,趙觀壽這麼個老頭子了,會隻是耳力目力減弱而已嗎?
她忍不住看自己的手。
把趙觀壽摁坐下去的刹那,他可真是……沒什麼還手之力啊。
雖然很想知道昌東在桌腹下頭發現了什麼、從書櫃裡又拿出了什麼,葉流西還是做到了對昌東不看,不問,不理。
吃完飯,她自己去洗漱,洗完了回房,砰一聲撞上門,習慣性地伸手去反鎖。
手剛觸到鎖扣,又縮回來,盯著鎖扣看了半天。
顯然,昌東今晚會來道歉的,他要是不來……沒這種可能,一定會來。
而反鎖上了,她還要下床過來開門,懶得費這個事兒。
葉流西冷哼一聲,給他留了門。
上了床,被子一裹,翻看關於黃金礦山的那本圖冊。
趙老頭說,可以參考,但“意義不是很大”,真難得,居然說了實話:這圖冊繪了黃金礦山的大致輪廓、取水處、進山步道、煉金棚,以及一係列在礦山裡要用到的工具,唯獨沒有關於礦洞和礦道的。
江斬安排的一切,一定都在礦道裡。
她豎起耳朵聽外頭的動靜,開始嘈嘈切切,總有說話聲,後來就安靜了,安靜到無聊……
門上終於傳來輕輕的叩門聲。
葉流西咬住下唇,慢慢翻頁,權當沒聽見。
過了會,鎖舌輕響,昌東進來了,順勢反手帶上門,叫她:“流西。”
葉流西在心裡說:我還流東呢。
她闔上圖冊,在手心裡卷成一軸。
昌東走過來,距離床邊還有兩三米遠時,葉流西忽然翻身坐起,手一揚,就要把手裡的圖冊砸過去——
昌東下意識抬手去擋。
葉流西沒砸,冷笑一聲:“就站那,不許動,不許擋,尤其不能擋臉。”
昌東放下手。
葉流西盯著他臉,驀地又揚手,昌東真沒躲,但應激反應,還是閉了下眼,眉頭微擰間,眼角帶出一道折痕。新電腦版大家收藏後就在新打開,老最近已經老打不開,以後老會打不開的,請牢記:網,免費最快更新無防盜無防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