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凝以為自己再醒過來會是在醫院,沒想到她睜眼發現所處的地方是熟悉的臥室。
她動了動有些酸麻的手臂,一側頭便看到趴在床沿的傅羨。
自己的手被他握在掌心,剛有動作傅羨便醒了過來。
“感覺怎麼樣?”傅羨將她的手貼在臉上,像是在尋求某種安慰。
阮凝舔了舔乾澀的唇,“我想喝水。”
傅羨說:“好,你等等。”
他到門口喊了李嬸,一杯溫水很快被送進了房間,阮凝坐起來靠在枕頭上麵,她麵色還有些蒼白,將一整杯水都喝了,唇瓣才有些血色。
“是誰送我回來的?”阮凝嗓子略啞,問道。
傅羨端了一碗清淡的粥進來,說道:“是我的一個朋友,他正巧在路邊碰見你,你不肯去醫院,他就把你送回來了。”
阮凝模模糊糊記得她靠在一個溫暖的懷抱裡,至於有沒有說過那些話卻是記不太清楚了。
她看了眼外麵的天色,下午兩三點鐘,距離吃完那頓飯並未多久。
之前吐過一場,如今腹中空空,傅羨端來的這碗小白粥剛好能讓阮凝填填肚子。
李嬸做的東西味道從來不會太差,就連簡簡單單的粥都燉的很香,米粒顆顆開花,裡麵還加了一些青菜碎香菇碎,以及很少的肉沫。
阮凝吃完一小碗,有些意猶未儘,傅羨將空了的碗放到一邊,“過一會兒就吃晚飯了,現在喝點粥墊墊肚子就行,晚上有你愛喝的魚湯。”
他說完,見阮凝點了點頭,這才將李嬸叫進來收拾碗筷。
李嬸一貫知道進退,沒有經過允許是不會私自進主臥的,在這一點上她比何姨不知道要懂規矩多少。
阮凝靠在枕頭上,吃了點東西要有些力氣。
她不敢抬頭麵對傅羨,心中全都是愧疚感,肚子裡的孩子究竟是誰的還不好說,她失憶前好像犯下了彌天大錯,連她自己都覺得難以置信。
“還困嗎?要不要再睡會兒?”傅羨見她臉上仍然有疲倦,輕聲說道。
阮凝困倒是不算很困,但她想一個人待一會兒,好好理理思緒,想個可行的辦法才是。
傅羨輕輕合上房門,進了書房。
書房裡江浩和莊翊都沒走,端坐在沙發上像是等待審判一樣。
傅羨懶得起身,就坐在輪椅上,不過曲起了一隻腳,目露厲色,言簡意賅,“說。”
有如夾在冰棱中的一個字,叫莊翊打了個哆嗦,背後泛涼。
一旁的江浩從口袋中拿出手機,播放錄音。
方才在飯店中雖然嘈雜,但他畢竟靠得近,刻意將手機從靠牆的縫隙中往阮凝他們那桌送了送,錄下來的聲音算是清晰。
除去中間一些沒有說話的地方,錄音大概有五六分鐘,傅羨很快便聽完,而後便是一陣沉默。
和莊翊猜想的暴跳如雷不同,傅羨鎮定的仿佛一尊佛像。
可越是安靜,越有種山雨欲來風滿樓的視感。
莊翊小心地朝傅羨看了一眼,就見他一副若有所思的神情。
奇了。
沒有動怒,隻是在思考。
這麼鎮定還挺少見的。
至於思考什麼他們不得而知。
“老板,你打算怎麼做?”莊翊最先憋不住,問道。
傅羨現在在他看來,頭上頂了個巨大的綠帽,是可忍孰不可忍,肯定得采取點兒什麼措施才行。
而且這件事一出,阮凝肚子裡的孩子可就不知道是誰的了!
算是件了不得的大事,傅羨沒道理無動於衷。
“他在說謊。”傅羨輕扣桌麵,黑眸看向江浩,“你盯著點他。”
江浩頷首,“明白。”
莊翊不敢多問,直到出了傅宅,這才忍不住問江浩,“為什麼說姓梁的在說謊?”
江浩話少,知道的事情卻不少,他本來不想解釋,但莊翊追問得緊,在耳邊如同一隻聒噪的麻雀,實在是叫人心煩,告訴他也沒什麼大礙。
“三少結婚之前叫我派人跟過一段時間少夫人,少夫人接觸的人很少,根本沒有可能發生他說的事情。”
派人跟過一段時間阮凝,這個一段時間有多久,那可就不好說了。
莊翊恍然大悟,怪不得在餐廳裡麵,他差點兒被一口果汁給嗆死,江浩反而淡定的一批,原來是早就知道這個姓梁的有問題。
江浩將那輛停在隱蔽處的車開走,莊翊暗想,不過這貨就算是震驚也還是那副模樣,根本看不出來什麼。
小樓裡的傅羨將江浩錄下來的那
段對話反複播放了幾遍,由於不在現場,他沒能看到梁佑川的表情,是以得不到太多有用的信息。
梁佑川為什麼要對阮凝撒謊?
這點傅羨想不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