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知道梁佑川和阮凝的關係不一般,兩人從小鄰居,說好聽點算是青梅竹馬,後來梁佑川回國,他們看上去走得也挺近的。
直到阮凝嫁給他,兩人似乎還斷斷續續保持著聯係。
阮凝的一舉一動逃不過他的眼睛,這些事傅羨都知道。
實際上阮凝也並沒有做出什麼出格的事情來,他就暫且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因為不知道王琴把阮凝送到他身邊的意圖為何,其實在剛結婚那段時間他和阮凝連話都很少說。
事情原本是按照傅羨料定的軌跡走的,中途卻出現了兩次意外。
一是新婚那個瘋狂的夜晚,再有便是阮凝失憶。
阮凝是王琴做主幫他娶回來的,究其原因還是傅老爺子發的話,認為傅羨年紀不小了,是到了該結婚的時候。
當時看老爺子的意思是準備親自做主,幫傅羨找個門當戶對的人家,結果沒多久王琴就把阮凝帶到了家裡來。
阮家的家境,說實話比起傅家來要差很多,阮仲文開的一個公司在傅家眼裡根本不夠看。
傅老爺子原來相中了兩家家世要更好一些的姑娘,按照他的說法,傅羨即便是腿腳不好,那也是他們傅家的孩子,結婚不能隨隨便便將就。
然而王琴似乎對這件事情挺熱衷的,急吼吼地把人帶到了家裡來。
傅老爺子在見過阮凝後,勉強過關,便將三個姑娘的資料一同送到了傅羨麵前,讓他自己做選擇。
說來,傅老爺子對傅羨這個見不得光的私生子做得已經足夠多了。
傅羨漠然按下暫停鍵,屋裡沒有了梁佑川的聲音,他靜靜看著窗外的幾隻蹦跳的鳥兒,嘰嘰喳喳擾人清夢。
他慢慢抬起右手,眯起左眼,做了個開.槍的手勢。
有些人就如同枝丫上麵亂跳的鳥,他遲早有一天一個、一個地消滅掉。
轉過輪椅,傅羨開門出去,沒人比他更清楚梁佑川到底是不是在說謊。
阮凝隻有過他一個男人,這一點,他可以確定。
這個謊騙不過他,定然騙過了他失憶的
小妻子,此時阮凝會怎麼做呢?
她會認為肚子裡的孩子是誰的呢?
若說之前傅羨還可以對阮凝和梁佑川保持聯係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但現在他卻做不到了。
阮凝隻可以是他的,彆的人縱然是肖想也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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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凝近日覺得耳邊安靜不少,總愛在枝頭叫著的鳥一隻都瞧不見了,她每每睡到日上三竿才醒,就是中午午睡,都常常會睡過頭。
周三,傅羨整理了一番,陪她去醫院複診。
對麵的醫生穿著白大褂,戴著金絲邊眼鏡以及口罩,雖說看不清楚長相,但聽聲音多半是個年輕的。
莊翊和醒著的阮凝麵對麵,心裡還有些小緊張,他指著腦ct的片子,說:“從片子上看來腦後的淤血基本上消了,其餘也沒有發現異常,至於您失去的記憶,可能是多方麵因素的影響,大概率是受到刺激的緣故,有的人腦部沒有經受撞擊也會出現這種狀況。”
“建議您可以去找心理醫生進行多方麵的治療。”
這番說辭是莊翊早就想好了的,說起來毫無壓力,他看阮凝鄭重點頭的模樣,心想這一關算是過去了。
在回去的路上,阮凝還在為一事煩惱。
她上次暈倒被送回來後,沒能與蔡靜和及時會麵,兩人便都通過手機聯係,商量來策劃去,沒有一個方案是可行的。
阮凝是個好姑娘,她做不到把傅羨當成傻子騙,更做不到心安理得將這個孩子當成是傅羨的,讓他做接盤俠,因此內心十分煎熬。
於是在經過幾天的鬥爭後,阮凝還是決定把所有的事情和盤托出,到時候不管是傅羨如果處理這件事,她都願意接受。
說到底是自己做了錯事,是她欺騙了傅羨,即便阮凝現在什麼都不記得了,也不能成為說謊的理由和借口。
故而在複檢沒有問題後的第二天,阮凝拿著上回在婦科檢查得到的報告敲響了傅羨書房的門。
“進。”
阮凝深吸了一口氣,按下門把手,走了進去。
傅羨坐在老位置上,書房的采光並不是很好,隻透過窗戶灑進來這麼一點兒,是以房間裡算不上很亮。
阮凝隻要將手裡的報告遞過去,那麼一切便都不可以回頭了。
也許外麵會傳她是
一個不知檢點的女人,也許所有人都會看輕她,瞧不起她,更可能會連累阮家的聲譽。
這些阮凝全部都有想過,如果現在她裝作什麼事都沒有發生,那麼就還有回頭的餘地。
“我有件事情想和你說。”
阮凝閉了閉眼睛,咬著唇瓣,心如擂鼓。
傅羨瞧著她,問:“什麼事?”
阮凝的背後是快要被她捏成一團的報告,現在到底是遞出去還是轉身就走?
明明在敲門之前她已經做好了抉擇。
可是事到臨頭,她卻突然有些想要退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