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隻娶錦梨一個!會對錦梨一心一意,事事以錦梨的意願為主!”景深發誓,“若是我不能遵守今日的誓言,那就讓我再也見不到母後!”
“景深!”皇帝聽得瞪大眼睛,不敢置信連忙製止。
蘇行遠語塞,不知道該說什麼。
皇帝揉了揉太陽穴,“蘇相,你先下去吧。”
蘇行遠眼見這屬於父子二人的戰爭,打算退下,沒想到被太子攔住。
“我是認真的,若我……”
“住口!”皇帝拍桌子,拿起茶杯就想砸過去,又怕砸碎了出血,轉而拿起一疊奏折扔下去,“蘇相,你退下!”
蘇行遠:……
他低頭看著胳膊上屬於太子的手,他也想退下啊,可關鍵有人不讓啊!
皇帝氣得眼前發暈,“你鬆手!”
景深沒鬆。
能鬆就怪了,他心說。
景深垂頭不回應。
皇帝顫抖著手指指著景深,“你這是要氣死朕啊!你竟然拿你母後發誓?!”
景深抬頭,眼裡滿是冷漠,“母後若知道,她會願意的。”
皇帝啞然。
他被景深用這種平靜的眼神望著,好像回到了那一年……
那年他從行宮回來,華麗的鳳鳴宮一片焦黑,那裡埋藏著她的屍骨,八歲的景深跪在被燒成灰的床榻前,哭得泣不成聲,望向他的眼神裡滿是恨意……
是啊,她最希望的便是景深能平安喜樂一生。
但景深是太子,以後會是大楚國的皇帝,皇帝怎麼可能隻娶一個女人。而且聽景深的意思,是真的隻有一個女人。
“你……”終究還是恨我。
皇帝癱坐在龍椅上,望著宮殿頂部的盤龍,一瞬間腦海裡閃過很多畫麵,良久才啞聲道:“朕……準了。”
蘇行遠:“……”問過我的意見沒?
“蘇大人,我……”景深轉頭便向蘇行遠表白自己對錦梨的心意,但被蘇行遠一揮手打斷:“太子殿下,家女性子純真,臣與內子欲則一家世為人簡單的公子商量婚事。”
景深心急了,他抓著蘇行遠的手更加不放了。
蘇行遠:……
皇帝起先是想自己這邊鬆口,但景深被蘇行遠拒絕好讓他死心,但聽蘇行遠真的婉拒,心裡又有點兒不大舒服。
太子都拿他母後來發誓,說要一心一意對你家女兒,你憑什麼嫌棄?
“亭離是不是該問問令愛的意見。”皇帝出聲。亭離是蘇行遠的字。
他對景深還是很有信心的,身份高貴長相俊美才智出眾,何況還發誓要一心一意對蘇家女兒。
景深聞言,眼睛一亮,目光灼灼看著蘇行遠。
蘇行遠還真聽進去了。
他打量了一下太子的容貌氣質,彆說京城這些公子還真比不過。
他想起自家娘子說的,錦梨喜歡長得漂亮的公子,說不定太子就能合錦梨的心意呢?
隻是他心裡是拒絕錦梨嫁入皇室的,蘇氏和崔氏雖勢大,但近年皇室越發起來了,若到時候錦梨受了委屈,兩家總不能一合計就反了吧?
好不容易回到府上,見母女兩人等在廳堂似乎還未用膳,他關心道:“怎的不先用膳?餓了沒?”
崔清蘭笑道:“那倒沒有,下午我跟梨兒可是用了不少糕點,紅豆糯米糍、炸香蕉、乾果麵包等,現下倒是不餓。”
蘇行遠聽得一愣一愣的,“這糕點莫不是酒樓新出的?”
崔清蘭掩帕輕笑,“可不是呢,是咱家梨兒聰慧,還原了古書上的方子。日後你跟錦沐去當值,不如就換成這些糕點?”
“成!”蘇行遠摸著肚子,“可還有剩下的?”
“自然是有的。”崔清蘭讓人上菜。
蘇行遠問:“不等錦沐了?”
崔清蘭給錦梨夾菜,“剛才喚人回來傳話,和同僚去吃酒。”
錦梨動作微頓,“大哥近日好似經常不歸家,梨兒好些天都沒見過大哥了。”
蘇行遠聞言,看向自家娘子,崔清蘭秀眉微蹙,點頭肯定,“確實如此。”她問蘇行遠,“相公可知是何故?”
蘇行遠搖頭,“並未聽說。”
官場上,因為公事聚會也不是沒有,但問題翰林院除了抄書就是編書,沒什麼國家大事讓他們討論。
“那倒奇怪了。”崔清蘭喚來下人,“去你們少爺吃酒的地方探探。”
不怕一萬就怕萬一,尤其蘇家剛與靖安侯六皇子等人交惡,他們吃了那樣大的虧,指不定私下琢磨怎麼找補回來呢?
蘇行遠囑咐道:“多叫幾人,眼睛手腳麻利點兒。”他突然想到,錦沐的同僚當中有王容之。
經宴會一事,他私下調查了不少東西,對王容之也有了更多的了解。
不是個簡單的人。
但格局太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