刁易桐在口舌方麵前科累累, 早就裁判的重點關注對象。
他剛剛和淩一弦說的那句話,雖然一個臟字沒吐, 但在性彆方麵,人身攻擊度已經拉了滿格。
裁判皺眉頭,當機立斷對刁易桐舉一隻手,給予他首次警告。
按照武者大賽的規則,兩次警告合一張黃牌,兩次黃牌合一張紅牌。收紅牌直接取消本賽季的比賽資格。
還不等裁判把手掌放下,便覺視線一花, 眼前驀然閃過一道人影。
裁判了神, 張眼一,發現選手淩一弦直接衝著對手莽上去了!
一邊認真地觀察場內情況,裁判一邊在心底給淩一弦點了個讚。
人類中的奇葩還少數, 像刁易桐這的,彆說淩一弦抽他,就裁判自己碰上, 都覺得牙根癢癢。
麵對淩一弦來勢洶洶的搶攻,刁易桐甚至沒有露出一絲意外的神色。
在他漫長的對戰生涯裡, 對手被氣螺旋上天的模,刁易桐已經司空見慣。
要知道,從前他打無規則賽製的時候, 碰上那種脾氣暴的,一開口就現場直播掘他祖墳,也有過回了。
像淩一弦這種不回嘴的對手, 已經算涵養優良,甚至顯得有些欺負的。
這裡,刁易桐臉上浮現出一絲傲慢的笑意:嗬, 底個小姑娘……
他不知道,在“小姑娘”的腦海裡,正發生著一場不人知的對話。
係統斷然道:“宿主,您要不要罵回去?隻要你一句話,我願意繞過所有違禁詞彙,您現場合一篇繳文!”
“不用,直接乾他。”淩一弦雖然平日作風奇葩,但對戰時思路卻足夠清晰,“我不打對手擅長的仗。”
畢竟,像刁易桐這種人,就傳說中那種“隻要我歧視範圍夠廣,就永久立於不敗地”的奇葩。
對手跟他講生鏈,他跟對手講進化論;對手跟他分辯進化論,他跟對手大侃種族膚色學;等對手被他用地域人種繞進去,他就話鋒一轉,開始批判對手竟敢吃肉了。
淩一弦冷笑一聲,眼神如冰,對係統說道:“我今天就代替達爾文教教他,我們吃肉的小姑娘,就能把千奇百怪的玩意摁著打!”
話音未落,淩一弦猛地抖開手腕,霎時,隻見血色紅綢翻滾如濤。
紅綢的另一端係在匕首尾,軟稠長了眼睛一般,靈蛇似地繞過男人的肩膀,直刺刁易桐背心。
刁易桐眼睛都不眨一下,驟然外放了氣場。
這五級武者特有的標誌。
等武者所有後天真氣被轉化先天真氣,氣場進一步凝實,“領域”,就代表武者從五級晉升六級。
作老牌五級武者,刁易桐的氣場分外濃稠,已經有了初步朝領域轉化的趨勢。
他的氣場“凝膠力”,可以膠著住對手的氣場和動作。
比如說,淩一弦的氣場“毒”。那麼,刁易桐就可以讓她縹緲的氣場陷入膠著,阻止毒性的擴散。所以,對於同五級的武者來說,凝膠氣場自帶先天優勢。
凝膠氣場剛一打開,輕盈靈動的紅綢就變得沉重來,宛如有人在靈蛇的尾巴上掛了上百斤的秤砣。
不等匕首刃尖觸及刁易桐的背,就像折翼鳥般先一步跌落。
與此同時,淩一弦也感覺自己的身體往下一沉。
刁易桐用眼梢瞟了一眼殷紅綢緞,咧開嘴角嘲笑道:“嘖嘖嘖,真小妞、小匕首、小花招,還有你那花裡胡哨的小玩意。”
氣場相疊,被淩一弦命名“凝毒”的氣場還沒來得及完全散開,就先被凝膠封鎖住。
淩一弦心中暗忖:果然,刁易桐的氣場對她很克製。
現在的情況完全在她意料中,淩一弦絲毫不見慌張。
乎刁易桐的氣場剛剛張開,淩一弦就抽/回紅綢。
於此同時,她騰身而,一招飛燕連環,雙腳在空中輪流踢向刁易桐的雙眼。
這一下輕功著實俊俏,展現出的身法翩若驚鴻,恰處的力度又宛如遊龍。場外解說當場就叫了一聲。
“刁易桐選手已經展開了氣場,然而從輕功身形來,淩一弦絲毫沒有受影響——漂亮!這讓我淩一弦不久前加入少年班的武者小隊,隊中另一位少年武者明秋驚也以身法見長。不知淩一弦的輕功進步,否和隊友交流有關。不論終戰果如何,這招‘飛燕連環’都把我們武界小將的精神風貌,體現得淋漓儘致!”
觀眾席上,江自流朝明秋驚了一眼,目光裡顯然有點懷疑人生的意思。
“她的輕功怎麼進步的那麼快?”
差不多一周前,淩一弦拉著他們兩個做陪練。
然後,江自流就眼睜睜地著,淩一弦的身法在一夜突飛猛進。
那輕功漂亮利落的,就像在他們兩個不知道的時候,她偷啃了一個明秋驚一!
其實,明秋驚也不知其中緣由。
他就再聰慧機敏,也猜不這因淩一弦用優惠券買下了“翩若驚鴻,婉若遊龍”的美顏項目。
但這不妨礙明秋驚擺出一副淡臉。
明秋驚平靜地說:“近朱者赤,你不要大驚小怪。”
江自流非常不服:“那我怎麼沒赤?”
明秋驚不假思索:“你下半句話的寫照——你讓一弦近墨者黑了。”
江自流:“……”兄弟,這你就很不講道理了吧!
同一時,類似的心聲也在刁易桐心中出現。
刁易桐萬萬沒有,自己無往不勝的氣場剛一展開,淩一弦就biu地一下,像長了翅膀一飛了!
隻一個晃神的功夫,淩一弦已經如同環球衛星一般繞了他整整一圈。
她的大分飛踢都被刁易桐用手臂架住,隻有開始那招“飛燕連環”措手不及,在刁易桐臉上生生踹出了一個鞋印子。
這一腳踢得夠狠,踹臉聲簡直啪啪作響。
刁易桐:“……”
搞沒搞錯,他明明在禁錮對手。結果對麵來一點影響也不受,甚至還比開放氣場前更靈活了——這講道理嗎?
在五級武者裡,刁易桐顯然不以身法見長。
往常,他用來對付那些敏捷流武者的手法,都用氣場拉扯住對方,從而提升自己的相對速度。
然而此刻,這攻無不克的一招,竟然在淩一弦身上吃了癟。
就像程咬金揮出的第一板斧落了空,刁易桐雖然表情不變,但眼神裡卻隱隱浮現出一絲脫軌的慌張。
匆匆用手肘抹去臉上被踩出的灰跡,刁易桐又羞又惱。
他的胸膛急劇伏了下,精光內蘊的雙眼卻忽然一眯。
既然她這麼愛踢,那就讓她踢個夠了!
下一秒鐘,緊追不放的攝像鏡頭裡,淩一弦輕捷的身影,忽然出現了微不可查的晃動。
她仍單腿在慣性下旋身踢出。
在外人來,這一幕似沒有任何異常,唯獨交戰中的兩人能夠發覺其中的詭異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