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次,刁易桐未采取防禦來應對。
他蒲扇似的大手早早就位,甚至比淩一弦還提前一步,隻等著淩一弦一腳掄,就貫滿勁力,一把扳折她的小腿。
在從前的許多次比賽視頻裡,刁易桐的對手們,都這“忽然一下”、“棋差一著”、“鬼迷心竅”、“太過心急,出現失誤”,所以輸掉的。
而這一次,必也不例……例……
刁易桐的笑容還沒來得及完全綻開,就像枯黃的狗尾巴草一凋零了。
怎麼回?淩一弦什麼沒有受他的牽引?
那一腳在半空中猛然收力,就像先規劃的那,恰與刁易桐捉捕的動作相擦而過,極其精準地踢上他的肩窩。
在刁易桐猛然張大的雙眼裡,倒映出淩一弦美豔微笑,如鴆鳥亮開華美的羽翼。
淩一弦衝他做了個口型:“你猜怎麼著?我就等著這招呢。”
——還記得嗎,淩一弦在前觀視頻資料時,曾經察覺一絲異。
即使係統的ai算法表明,比武視頻無問題;在那些比賽的賽後采訪裡,刁易桐的對手們也紛紛承認,他們因刁易桐驟然撤去凝膠力感覺不適應,所以在關鍵招式上出現了誤差。
但或許出自千錘百戰的直覺,淩一弦始終覺得,情沒有那麼簡單。
了驗證她的猜測,淩一弦在匕首尾端係上了一截紅綢。
那當然不一件裝飾,更不刁易桐口中的“花裡胡哨的小玩意”。實際上,它的作用……
詛咒般的呢喃,驟然在極近處傳入刁易桐的耳膜。
他聽見那個“小姑娘”陰惻惻地逼問道:“你既然上過學,又這麼有文化,那你知道什麼叫‘春江水暖鴨先知’嗎?”
“學”字尚未落,淩一弦儼然已經逼近刁易桐身前半尺。
而在近身戰裡,她熟練得近乎無敵。
快如霹靂列缺的刀光,悍然劃破刁易桐的貼身護甲,在半空中飆射出一抹鮮豔的血光。
淩一弦以男人肩頭軸,整個人如毒蛇般纏絞而上。
不知有意還無意,紅綢尾漂亮的流蘇飄帶,正隨著她的動作,慢悠悠地落在了刁易桐臉上。
它可這場比鬥的大功臣。
春江水暖鴨先知。而在凝膠氣場裡產生的變化,也正由這些細微輕盈的流蘇,在第一時內反映出來。
實證明,淩一弦的直覺果然不錯。
千度百科不靠譜,世人對刁易桐也有誤解:他的氣場不眾人口口相傳的“凝膠力”,而非常獨特的“推拉手”。
隻不過,刁易桐巧妙地將拉扯展現“凝膠”的狀態,“推力”則作壓箱底的招數,隻在關鍵時刻拿出。
用驟然翻轉的推力,飛快地打亂對手的進攻節奏和力度,讓他們錯以自己輸在粗心和冒失——這就刁易桐隱藏在一張臭嘴下的戰術。
不過現在嘛……
淩一弦雙腿扣緊,絞住刁易桐的脖子。
與此同時,她的手掌像連接了發電機的風扇一,以肉眼來糊一片的高頻次,來回往刁易桐鼻子和嘴的方向正麵直擊。
係統欲言又止:“宿主……”
淩一弦義正辭嚴:“你彆誤會,我沒有故意打擊報複,我隻怕他死灰複燃,以防萬一而已。”
確實,她不僅在肉/體上拍腫了刁易桐的鼻子和嘴,而且手指縫裡一直藏著彌散開的“凝毒”氣場,正借著氣流的來回流動,一個勁地往刁易桐的七竅裡扇。
淩一弦精準地掌控了用毒計量和分寸。
她敢保證,在接下來的半個月裡,刁易桐然會產生以下症狀,包括且不限於:無法自控地迎風流淚、口流涎水,外加不斷淌出又黃又粘的大鼻涕。
係統:“……”說實話,您這還不如故意打擊報複呢。
淩一弦一邊扇風送毒,拍打出節奏,一邊趁著刁易桐不能發聲,占據了叭叭的有利地勢。
她把刁易桐剛開場時所有的bb,都原封不動地還了回去。
淩一弦快樂地說道:“哦耶,我吃肉的。”
刁易桐的兩腳開始抽抽。
淩一弦更快樂地說道:“哦耶,我就漂亮姑娘。”
刁易桐連胳膊都在顫抖。
淩一弦非常快樂地說道:“哦耶,我男朋友還負責做飯,今晚就給我拌沙拉吃——而且還不蔬菜沙拉,雞肉魚肉黑胡椒焗小牛肉沙拉。”
刁易桐口中發出一串不甘心的模糊叫喊,隻可惜,每個聲調都在發出前,被淩一弦精確地拍回了他的嘴裡。
所有觀眾:“……”
像、像有點凶殘……
不過,著可真解氣啊!
直勝負已分,裁判上前製止,淩一弦把手鬆開。
她將已經半陷入昏迷狀態的刁易桐往地上一扔,後腦勺磕出“咚”的一聲。
淩一弦有禮貌地當場道歉:“不意思,手滑。”
而在心裡,她跟係統說:“你,我現在在故意打擊報複。”
係統:“……”
係統嚴肅地心:不行,不能慣著孩子。
係統認真地說道:“宿主乾得漂亮!”
——它保證,就慣這麼一次!隻有這一次!
而在演武台下,明秋驚不知何時打開了手機。
江自流無意側頭了一眼,發現明秋驚正在下單預魚肉、牛肉和雞胸肉。
“你這個乾嘛。”江自流非常奇怪,“當宵夜嗎,要吃宵夜你直接從食堂打包多啊。”
明秋驚抬頭來,深深地了江自流一眼,沒有說話。
他隻默默地把手機頁麵換了一個,改搜索肉類沙拉的做法。
江自流一這個搜索頁麵,當即聯了淩一弦此前的豪言壯語,立刻哈哈大笑來。
“對了,一弦前還說,她有個給她做飯吃的男朋友——哈哈哈哈,你說這多逗。她一天晚都跟咱倆在一,她有沒有男朋友,你我還能不知道嗎!”
明秋驚:“……”
一言不發地,明秋驚幽然凝視了江自流良久。
然後,他再次切換了手機頁麵。
這次,明秋驚打開某寶,開始在搜索框裡搜索“身和尚,一生中不可或缺的禮”的相關消息。